&ep;&ep;第二天韩娇醒来,进来侍奉的竟然全是韩如懿手下心腹侍女,一个个行动精干,沉默寡言。

&ep;&ep;她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安全感,似乎不被自己府中人直面这不堪的一切,这些事情就全未发生过。

&ep;&ep;到底昨晚行事太过激烈,两人完事之后又一番谈心,韩娇自己辗转反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ep;&ep;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四肢酥软的韩娇一边任由侍女们为她穿衣,一边淡淡问:“你们主子呢?”

&ep;&ep;祝余是这些人中领头的,拿热水拧了帕子过来给她敷脸,恭顺道:“主子去前院打拳了,跟姑爷一起。”

&ep;&ep;给她敷完脸,祝余领着人搀扶她下床净面梳洗,韩娇强忍着腰肢酸痛,腿间微有刺痒,勉强保持着行动如常。

&ep;&ep;她听了祝余回话,微微扬眉,疑问道:“姑爷?”

&ep;&ep;祝余低头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回道:“大小姐之前收拾了前边院子,姑爷昨晚就宿在那边,这边……这边没有校场,主子早晨起来惯来要晨练的,这才去前边院子里找了姑爷一起。”

&ep;&ep;韩娇注意到了她看过来的一眼,轻轻笑道:“我倒忘了,他们原是同学,大约一起晨练也是当年习惯了,你说是吗?”

&ep;&ep;祝余怔了一下,平静答道:“大小姐恕罪,奴婢等是女子,主子宿在国子监的时候是不许我辈随身侍候的,因此奴婢并不知道主子和姑爷有没有这样习惯。”

&ep;&ep;韩娇被这样顶了一下,并不生气,也不再说什么,过去洗手净面刷牙。

&ep;&ep;洗漱完了,祝余领着其他人给她换外衣,捧出几套衣裳给韩娇挑。

&ep;&ep;她扫了一眼,指了中间的一套。

&ep;&ep;这一套袄裙,上面是鸭青色浅色小袄,下面是藏青的六幅裙,裙角是金银二色的忍冬纹样,行走间六幅裙裾摇曳,花样也跟着翻滚不休。

&ep;&ep;等到衣服穿完了,侍女中有一个叫丹粟的俯身一礼,领了人出去摆饭。祝余引着韩娇在妆镜前坐下,侍候她上面脂。

&ep;&ep;韩娇看着手里托着面脂盒的祝余,忽然伸手轻轻贴上她的脸,稍稍用力,祝余有些疑惑的躬身低头。

&ep;&ep;“你昨晚给我清洗上药的时候面色就有异,刚刚回答我的话又是看我又是迟疑的,是在可怜我还是看不起我呢。”

&ep;&ep;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山中冷泉,泠然而下,和她的手一样潮湿冰冷。

&ep;&ep;祝余从容的把手中盒子放下,接着就跪了下来,只是垂着头不吭声。

&ep;&ep;韩娇盯着自己选在半空中的手看了一看,收回手来,仰着脸让侍女杜衡给她描眉,一边轻声笑道:“你倒是忠心,快起来吧。”

&ep;&ep;祝余道了谢,按着膝盖起身。

&ep;&ep;韩娇一边感受着黛石描眉那种刺痒感,一边含笑道:“我还有几个问题问你,这回你可要回答我。”

&ep;&ep;她不待祝余回答,就问道:“我记得你来家里很久了,影影绰绰也听说过你的来历,只是不真切,你说给我听好吗。”

&ep;&ep;“……”祝余看着韩娇,她端坐在那里,裙摆垂下来,秋日里早上天还有些凉,阳光确好,顺着支开的窗子斜着照到妆台,显得她皮肤白的像是透明的一样。

&ep;&ep;她还没上胭脂,脸色有些憔悴,嘴唇颜色淡淡的,像是一尊玉人。

&ep;&ep;“回大小姐,奴婢家里当年遭了兵灾,倭寇劫掠我们村子,爹娘护着我们拼死逃了出来,半路上遇见主子才得以保命。”

&ep;&ep;“我们逃出来的乡亲家里全都感谢主子恩德。”

&ep;&ep;“等倭寇也被主子赶走,我们本想回乡,结果村子里竟然有几个倭寇逃过一劫,就躲在我家里。”

&ep;&ep;“他们带着伤,逼迫着我爹娘兄弟侍奉他们,做饭买药,我忍受不了,伙同我兄弟几个一起拎了菜刀锄头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ep;&ep;“害怕倭寇来报复,我家把这几个人头砍下来,身子剁碎混在猪食里喂猪,我们兄弟几个留下大哥在家里侍奉父母,剩下几个人一起带着这几个头去找主子。”

&ep;&ep;“主子仁厚,留了我兄弟在手下听用,首级也给他们记了功。我是女子不好处置,自愿给主子当个侍奉人。”

&ep;&ep;她为人一向沉默稳重,这几句话说来也毫无波澜,听的人却忍不住要遥想其中的暗流汹涌。

&ep;&ep;可是屋里其他留着的侍女,仍然各个平静,给韩娇描着眉的杜衡手都没抖一下。

&ep;&ep;韩娇借着妆镜,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眉毛,抽出妆匣来亲手挑选胭脂。

&ep;&ep;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听说你们几个经历都是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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