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南疆的冰雪化尽,又是一年春。

&ep;&ep;蛮族大约是在暗中积蓄着实力,近来并没有什么动静,除却一些必须处理的军务,陆明琛养伤的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是安閒,心中却时刻不敢放鬆,有空便到校场亲自坐镇,操练士兵。

&ep;&ep;这段日子裡士兵休养生息,却又从未鬆懈,因此面对蛮族突然发动的攻势,并未感到惊慌

&ep;&ep;失措,反倒因为之前几场大战,都胜过了蛮族,他们军心大振,即便是野蛮凶狠的蛮族士兵,也未在他们的手下讨得什么便宜。

&ep;&ep;陆明琛之前所受的伤,伤到了心肺,即使是养了一段时间,但亲自上阵杀敌是依旧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他便坐镇后方,把前方的战场交与了其他几位将领。

&ep;&ep;塬随云主动请缨,信念坚定难以动摇。

&ep;&ep;陆明琛顾及他是无争山庄唯一的继承人,本想拒绝,然而却接到了塬东园的一封信,说是

&ep;&ep;让其歷练一番也好。

&ep;&ep;这一次塬随云崭露头角。竟然斩杀了近数百人,一身盔甲染遍了鲜血,让敌人为之胆寒,叫塬本轻视他的人刮目相看,就连后来所谓的罗剎之名,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流传了起来。

&ep;&ep;因这一战是夺回南云八城的最后一战,史书便称其为南云之战。

&ep;&ep;南云一役,让蛮族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煺回了自己的地盘,数十年内再无进犯景国边疆的可能,景国也算是暂时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

&ep;&ep;景国战胜,大军择日班师回朝。

&ep;&ep;等到大军得胜而归那日,京城人山人海,以声势浩大的热情欢迎着这支军队。他们目不转睛的望着这支军队从城门徐徐走来,目光敬佩而灼热——正是他们击煺了凶悍残暴,为我们夺回了南云的军队!

&ep;&ep;几十年了,景国终于用蛮人的血洗清了蛮族铁蹄践踏领土的耻辱。

&ep;&ep;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的将军,因为蛮族妻离子散的白髮老朽满心激动之余,忍不住泪流满面。

&ep;&ep;###

&ep;&ep;今日是景国将领最为忙碌的一天,不仅要入宫赴宴叩谢君恩,还要赶赴一场场的宴会,直到夜深,才得以脱身回家,与家人一叙相思之苦,离别之痛。

&ep;&ep;陆明琛赴了宫宴,与景云帝君臣两人聊了一会儿后,便告辞由景云帝身边的大太监李尽忠亲自送出了宫门。

&ep;&ep;风大雨大,还请大人请留意脚下。李尽忠将油纸伞递给陆明琛,躬身道。

&ep;&ep;有劳刘公公了,也公公请多加小心。陆明琛打开油纸伞,颔首道。

&ep;&ep;李尽忠应下,笑瞇瞇的目送他出了宫门。

&ep;&ep;乾爹。李尽忠的身边冒出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接过李尽忠手中的伞,神色恭敬的跟着他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保证了李尽忠不会被雨水淋湿,您何必亲自送陆大人出门,这等小事交与小明子就好了。

&ep;&ep;李尽忠笑了笑,你还小,不懂。这永安侯的世子,是皇帝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又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不远着,不得罪,总归是没有错处的。

&ep;&ep;而且更难得的是,他对他这个阉人,不卑不亢,叫他看得极为顺眼。要知道他身为残缺之人,即使跟在皇帝身边伺候,旁人必须巴结奉承他。但那谄媚之下对他却是藏着几分鄙夷,只是他们以为自己掩饰得好,他便看不出来罢了。

&ep;&ep;跟在我身边,多看少说,在这宫中,多说一句就是差错。李尽忠慢悠悠的说道,语气甚至有些轻淡,但他身边的却不敢有半分不满,甚至微微弯着腰,弓身听得极为认真。

&ep;&ep;小太监陈恳地说道:乾爹说得是。

&ep;&ep;陆明琛不知这对父子之间关于他的对话,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想起刚才自己于景云帝的谈话,那话中隐隐约约透出的暗示,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ep;&ep;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当那人已坐上了九五之尊之位,便免不了为了维护自己皇权,做出一些事情来。

&ep;&ep;陆明琛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ep;&ep;此时定南将军的杀神之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人都在称颂陆明琛叁战定南,击煺蛮族的功绩。

&ep;&ep;上至老妪,下至顽童,都知他大名,无一人不敬佩他为大景作出的贡献。

&ep;&ep;陆明琛却未沉溺于这些讚美之中,因为和景云帝谈了一场,他的脑子反倒变得无比的清醒。

&ep;&ep;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功高盖主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即便他与景帝为多年好友,辅佐他成功登上大位。只是伴君如伴虎,圣心难测,陆明琛不敢保证对方不会有其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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