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和杜氏都只是跟着沈灼认了几个字,会写的也就自己名字罢了。

&ep;&ep;这种大部头的书在她们看来跟洪水猛兽也没什么两样,两人担心会被大嫂抓住继续读书认字。

&ep;&ep;倒是慕六娘这些年跟十六皇子通信久了,都已经可以吟诗作赋了,她看到大嫂翻阅着县志,不时地记录些东西,她好奇的问沈灼:“大嫂,你想找什么?要我帮你一起找吗?”

&ep;&ep;“不用,我就是随便看看罢了。”沈灼说,她有心想对这里做个改造,但也不是现在动手,现在正好是种田的时候,要做也是等天气冷了,大家都空闲的时候做。

&ep;&ep;沈灼边翻书边写写画画了几乎大半个月,因每次慕湛回来的时候,她都专心陪伴表哥,慕湛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沈灼在家的时候,没有让丫鬟随时近身伺候的习惯。

&ep;&ep;慕湛听说她这些天都没怎么出门,他笑着对妻子说:“怎么不出门?等过段时间天冷了,你也不愿意不出门了,到时候可别说家里闷。”

&ep;&ep;沈灼道:“不会,到了冬天我有不少事要做。”

&ep;&ep;慕湛将她搂在怀里,现在两人五天才能见面一次,每次回来慕湛都恨不得将妻子随身携带,走到哪里都不放下来,两人私下相处时就跟连体婴似的。他拿过梳子,给妻子轻柔地梳理长发,“你冬天想忙什么说?”

&ep;&ep;沈灼说:“我们在城里造净房如何?”

&ep;&ep;夭夭的话让慕湛怔了怔,“造净房?”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夭夭怎么可能会突然提出这事?

&ep;&ep;“对,造净房。”沈灼说:“表哥,你不觉得城里太脏了吗?”

&ep;&ep;慕湛自然比沈灼更熟悉北庭,他也知道慕王府以外的地方很脏,可天下任何地方都一样,哪怕是京城都是如此,慕湛早就习惯了。

&ep;&ep;慕湛沉吟了一会,“现在不行,现在是农忙时节,大家都抽不出时间来。”北庭大半可以种植的地都属于慕王府,这些也是慕家养兵的关键,慕湛不可能让农户放下粮食来造净房。

&ep;&ep;“等到了入冬和来年春天时让他们给你造。”北庭天气冷,开春时基本还没化雪,佃户们一般也不种地,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让他们做工还能赚取民心。

&ep;&ep;沈灼嫣然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工代赈,正好让大家在农闲的时候时有活干。”她要做的事很多,一年两年是干不完的,完全可以慢慢来。

&ep;&ep;重生一次,沈灼太明白很多事是急不来的,有些甚至是她一辈子都没法完成的,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沈灼暗想,飞龙你可要乖乖的,阿娘很多事日后都要交给你来做了。

&ep;&ep;沈灼想着儿子的时候,正巧京城沈清下府回来,他一回家先洗漱换衣,然后就让下人将孙子抱过来,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

&ep;&ep;飞龙这段时间被乳母和丫鬟养得白白胖胖的,粉嘟嘟的小脸看着既像沈灼又像慕湛。当然对偏心眼的沈清来说,他坚定的认为外孙只像亡妻。

&ep;&ep;飞龙年纪还小,尚且还在靠气味认人的阶段,他早忘了狠心抛弃自己的爹娘,这会一门心思地认准了回家就会陪他玩的大玩具——外公沈清。

&ep;&ep;他看到沈清便咿咿呀呀地扭着小身子想让沈清抱,沈清眉开眼笑地抱着大胖孙子,“飞龙今天在家乖不乖啊?”

&ep;&ep;回答沈清的是婴儿无齿的笑容,飞龙牙齿长得慢,都快半岁了才长了两个小白点。

&ep;&ep;沈清笑着用帕子给孙子擦了擦嘴,然后问沈城:“人选好了吗?”

&ep;&ep;沈城恭敬道:“选好了,郎君可要过目。”

&ep;&ep;沈清微微颔首:“正好飞龙也在,让他们都上来吧。”

&ep;&ep;沈城屈身退下,片刻之后他带了五六个相貌清秀、衣着整洁的、年纪约在七岁到十岁不等的男童进来。

&ep;&ep;沈清低声问孙子:“这些都是陪你玩的人,飞龙喜欢哪个?”

&ep;&ep;飞龙啊啊地叫着,滴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望着这些男童,他出生迄今见过的人也不多,第一次见这么多陌生人。这小子天生胆大,看到这些人也不害怕,反而兴奋得手舞足蹈。

&ep;&ep;沈清对他们说:“以后你们每天都要在小郎君面前念上一个时辰的经史子集,除此之外的时间你们都可去家学上课。”

&ep;&ep;男童们又惊又喜的应了。

&ep;&ep;这些男童是沈清给外孙挑选的未来伴读,都是沈氏族学中选出的品性好、读书又刻苦的孩子。沈清年幼时父亲也曾让自己伴读在自己面前念诵经文。

&ep;&ep;等沈清开蒙时,他很多经文都已经能背诵了,别人学经文还要先背诵,他是可以直接学经义的,沈清觉得自己能走得比别人快,离不开父亲从小对自己的精心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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