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梁胥的话音落下,周幼里发觉自己很难不去注意他的嘴唇。她恍然回想起他在进门以后,滞留在厨房一段时间,特意喝了好些的水。

&ep;&ep;原本病成这样,嘴唇应该发干,但他就看起来很润泽。饱满又柔软,因为躺在她怀里,看她的时候略微仰起头,那种索吻的感觉。

&ep;&ep;但,怎么可能呢?周幼里想。

&ep;&ep;他们是母子啊。

&ep;&ep;“别开玩笑。”周幼里这样说。梁胥眨了眨眼睛。

&ep;&ep;病恹恹的,垂下眼皮,继续贴上她脖颈之间,把毛茸茸的气息洒在她耳边。

&ep;&ep;她觉得自己也被传染,慢慢热了起来,浑身滚烫。

&ep;&ep;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ep;&ep;醒来的时候被子被踢开,她把腿搁在他腿上,他因为一只腿被她夹住,身体伸展不开,轻蹙眉头。

&ep;&ep;周幼里蹑手蹑脚地起身。

&ep;&ep;她觉得好热好热,给他换了个退烧贴,盖好被子,烧了点凉白开,估算吃药的时间。

&ep;&ep;下午,有个老师来访,说是看望生病的冯致,因为周幼里睡过推迟了时间。

&ep;&ep;她给老师发了新家的地址,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把梁胥的房门带上。

&ep;&ep;老师进门,“原来冯致搬家了呀?”

&ep;&ep;周幼里点头,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点水,“刚搬进来,只有白开水。”

&ep;&ep;老师说:“没事的。”

&ep;&ep;她喝了两口水,清嗓子,“冯致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ep;&ep;周幼里说:“谢谢老师。”

&ep;&ep;老师放下杯子,眼睛往房间的方向扫:“我可以看看他吗?”

&ep;&ep;周幼里摸不清楚意思,说:“他高烧,刚刚打完针回来,睡着了。”

&ep;&ep;老师不语。

&ep;&ep;周幼里看她没有继续讲话,犹豫着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里面,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

&ep;&ep;灯从门缝里投出一条明亮的光带,照亮小男孩的睡颜。甜美又安静。

&ep;&ep;老师这时候才问:“高烧?烧了多少度?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烧?”

&ep;&ep;周幼里含糊地说了她去医院量到的体温。

&ep;&ep;“这么高啊!”

&ep;&ep;周幼里带上房门,重新坐回到客厅里面。

&ep;&ep;老师坐上沙发,又问:“是因为什么原因呢?扁桃体发炎了吗?前几天班上另一个小孩也请假,比冯致还瘦——但长得比他要高,气胸。”

&ep;&ep;周幼里说:“可能是一些基础病,再加上感冒诱发的吧,他身体一直不太好。营养不良。”

&ep;&ep;老师说:“是啊,他真的一直营养不良。”

&ep;&ep;“我看您新家环境很好”,她打量房间,看壁画,看吊灯,最后看着周幼里,“比之前要好多了。”

&ep;&ep;周幼里说:“是。”

&ep;&ep;老师又坐了一会儿。

&ep;&ep;她们没有再讲话,所以老师其实坐得不久,只把手里的水喝到一半,起身,“那我先走了。”

&ep;&ep;周幼里怔了怔。

&ep;&ep;老师已经起身了。

&ep;&ep;她跟在后面,跟着老师走到玄关边上,看女人换鞋,自己也拿了钥匙,“我送您回家吧。”

&ep;&ep;“这怎么好意思,您还要照顾冯致呢。”

&ep;&ep;周幼里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ep;&ep;老师看了眼周幼里手里的车钥匙。

&ep;&ep;“那就麻烦你了。”

&ep;&ep;车上,老师对周幼里说,“我没想到冯致真的病了,也没有带点什么水果。不好意思啊。”

&ep;&ep;周幼里从后视镜看车况,开车出库。

&ep;&ep;老师说:“之前冯致请过太多次假了。经常上课就出去,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来,说是要治病,慢性病。”

&ep;&ep;她转头去看周幼里,“然后我们联系您也联系不上,因为他成绩不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但班上有同学好几次看到他所谓的住院时间,在学校小卖部后面的居民楼逗留,和人打扑克……有赌博性质的那种。”

&ep;&ep;周幼里闻言笑了笑。

&ep;&ep;许是她笑出了声音,老师愣了愣,说,“您不觉得严重吗?”

&ep;&ep;周幼里收敛表情,“嗯,挺严重的。”

&ep;&ep;“他很聪明”,老师说,“希望可以引到正道上,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大学。”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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