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般的褶子颤动了下,从起伏的弧度来判断,是终于把喝进嘴里的水分几口咽下了。沉默了片刻,他问:你爸爸怎么没来?

&ep;&ep;季离轩淡淡道:他来了,在楼下,在病房里陪母亲。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他等会儿会上来看您的。他放平软榻,扶着老人的背让他躺下。这种身体状况,一直坐着也是种负担。

&ep;&ep;老人眼皮颤了颤:你母亲怎么了?

&ep;&ep;老毛病了,查不出什么问题,但不见好,靠药水吊着。

&ep;&ep;季离轩却知道,母亲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下周他打算出个国,以前的学长在多伦多担任主治医师,针对国际上的疑难杂症广有研究。实在是没办法,这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母亲会在两年后陷入长时间的昏睡,他的时间不多了。

&ep;&ep;您不必担忧,照顾好自己。季离轩握了下老人的手。

&ep;&ep;他的皮肤柔软洁白,就像被人盘久了的羊脂玉手串,泛着一层包浆似的细腻柔光,覆盖在老人布满老年斑的粗糙手背上,对比极为鲜明。

&ep;&ep;一个枯朽腐败,一个木上新芽。

&ep;&ep;老三他季老太爷闭了下眼,声音有微不可察的轻颤,还在恨我吗?恨我当年阻拦他的婚事,恨我把你母亲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