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潘柳到了,三个暗卫也去而复返。

&ep;&ep;潘柳提着拂尘,迈着四方步,拢着锦绣的朱红袍服进门,正隐约听到三个暗卫在拓跋荣敏和吉娅跟前嘀咕,“殿下潜入了璇玑阁,卑职等实在没有办法进去。”

&ep;&ep;“奴才给娘娘请安!”潘柳不动声色地跪下行礼,“娘娘急召奴才,可是因那饭菜……”

&ep;&ep;“行了!”拓跋荣敏不耐烦地嗔怒打断他,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并摆手让吉娅关上门。“潘柳,本妃一直当你是自己人,没想到你竟对本妃藏祸心!”

&ep;&ep;潘柳尖细着阴柔如女子的嗓音,惶恐骇笑,“哎呦呦……奴才哪儿敢呀!今晚的饭菜实在是因为娘娘生辰将至,殿下又被封了上将军,江家还给了您这樱花树,方方面面理当庆贺,所以奴才特意孝敬娘娘!”

&ep;&ep;“放屁!”

&ep;&ep;平日里贤惠拔尖儿的女子,怎突然骂脏话呐?潘柳心头一凛,硬生生咽下所有的话。

&ep;&ep;“说,你是不是在帮着你那好徒儿,勾引本妃的儿子?”拓跋荣敏怒得双眼喷溅着火星子。

&ep;&ep;潘柳惶恐地故作恍惚,“娘娘的意思是,奴才在膳房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儿么?”

&ep;&ep;“本妃说的是江心瑶!”拓跋荣敏阴沉警告,“你再装傻糊弄本妃,本妃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ep;&ep;“娘娘可吓死奴才了!”潘柳恍然大悟地呵呵笑,“奴才每七日才去一回相府,那丫头平日的动静,奴才实在不知,再说,相府是什么地方,是皇上庇护的,奴才岂敢去造次!”

&ep;&ep;拓跋荣敏顿觉自己的问题太鲁莽,潘柳去教授厨艺课,也是太后钦点的,万一这厮去皇上和太后面前告一状,她反倒是被捏住了。

&ep;&ep;心思绕了几道弯,她忙沉下气来,“刚才,本妃不过就是试探你!其实本妃也是喜欢那丫头,今儿又收了樱花树,一时不太明白相爷的心思。”

&ep;&ep;潘柳却看透了她的心思。

&ep;&ep;“那丫头可怜得很,总被相爷拘押在璇玑阁,每日课业繁重,琴棋书画学个没完没了,再加上奴才的厨艺课,和红茉师父舞艺课……好好一个乖巧的人儿,都学傻了!”

&ep;&ep;拓跋荣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ep;&ep;江宜祖和太夫人把江心瑶视如心头肉,景玄去了,顶多就是偷看两回,吃顿饭罢了。

&ep;&ep;那璇玑阁有丫鬟,又有师父盯着,这潘柳就是个人精儿,红茉就更是凌厉,其他的就更不用提。倒是这样教出的女子,才能成为人中龙凤,倒也难怪从前张姝那般喜欢她。

&ep;&ep;她拓跋荣敏,何尝不想要个这般稀罕的儿媳,只是想想罢了。

&ep;&ep;一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四位泼辣刁蛮的侄女,她顿时又头痛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些丫头只知骑马打猎,骨架粗壮,容貌就更比不得心瑶,更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万一闹了笑话,只会被人耻笑。

&ep;&ep;潘柳小心翼翼地研看她的神色,见她面色复杂,不似刚才那样怒,便又往前凑了凑。

&ep;&ep;“奴才倒是听说,近来相爷撮合那丫头和卓衍世子,相爷把这樱花树给娘娘,恐怕只是安慰娘娘思乡之情,并没有与娘娘联姻的意思。听说,相爷还让心瑶入了恪亲王府吃茶。”

&ep;&ep;拓跋荣敏顿时又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儿。宁珞与宁柔一样,心里盘算着皇权,江心瑶进了恪亲王府,宁家的势力愈发无人能及,安国公疼惜慕琰,却有意培养慕卓衍,日后景玄恐怕也被宁家掣肘。

&ep;&ep;潘柳试探道,“娘娘,您这样打探那丫头的动静,可是有意为殿下求娶心瑶为皇子妃?”

&ep;&ep;“本妃倒是没有这心思,本妃的儿媳是北月公主。”

&ep;&ep;“依着奴才看,娘娘可以有。皇上只说搁置婚事,便是在甄选太子,江心瑶这太子妃还是太子妃,娘娘是要当太后的人,何不把心思放长远些?依着奴才看,娘娘也是最又希望当皇后的!”

&ep;&ep;“说什么蠢话?!”拓跋荣敏压着声音怒斥,“给本妃滚出去!”

&ep;&ep;潘柳堆着笑行了礼,见她眼底却没有半分怒色,恭顺地退到门口,这才转身出去。

&ep;&ep;走到宫苑中,他舒心地抬头看了看樱花树宏大的树冠,优雅甩了下拂尘,便扬起唇角。“傻丫头,为师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若真的放弃,可就不配当为师的好徒儿!”

&ep;&ep;拓跋荣敏在殿内却心焦又欢喜,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停不住。当皇后的事儿,从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张姝被贬,宁柔被禁,她协理后宫……这是一个好机会!而她要当皇后,万万少不得江宜祖的帮辅。

&ep;&ep;吉娅闯进来忙俯首道,“娘娘,那江心瑶应该好好教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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