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众臣低着头,恐慌地僵着脊背,连侧目相视的勇气都没有。
&ep;&ep;自打皇后下懿旨废了自己的后位,他们的确觑了机会,想送一个合适的女子入宫当皇后,且太上皇也亲自查问过这件事,但是……大家选来选去,始终也没有能下了决定。
&ep;&ep;若择选这家的女子,那家不愿意。择选那家的女子,这家又不愿意。所谓窈窕淑女,贤良淑德,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重点是权势利益谁多谁少。
&ep;&ep;相较于面前这位皇后,那些女子的确逊色太多,她们没有大义凛然,也做不到与陛下同甘共苦生死与共,而且,谁又能真正入了陛下的心呢?
&ep;&ep;卓文池从臣列中犹豫良久,很想说点什么,见那一身黑袍的女子抱着孩子沿着庭院的抄手游廊走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看向跪在前面仍是不肯起身的太后拓跋荣敏。
&ep;&ep;“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走了,咱们这……”
&ep;&ep;不等母亲开口,慕景玄便迅速抬手,点在了母亲的颈后,在她歪到之前,迅速把她接在怀里,打横抱起,径自就出了睿贤王府的大门。
&ep;&ep;文武百官惶恐地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ep;&ep;“这……陛下抱着太后走了,咱们还跪不跪?”
&ep;&ep;“跪什么呀?皇后都把咱们的心思说穿了,跪在这里岂不是没脸?”
&ep;&ep;“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可笑了?”
&ep;&ep;“你们谁愿意跪谁跪,反正我是不跪了!”
&ep;&ep;于是一个人起身,其他人也都跟着起身,鸟兽般,陆陆续续出了睿贤王府的大门。
&ep;&ep;江宜祖自二楼的书房窗口,俯视着庭院里的动静,静眯着虎目叹了口气,立在他左右两旁的无绝和无垠都侧首看他的神色。
&ep;&ep;“师兄,这是该如何处置才好?”无绝无奈地问道。
&ep;&ep;“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谁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做,也不要去劝心瑶。这件事是心瑶自己的选择,她既然厌倦了皇宫,就不要再逼迫她,否则,她不会开心的。”
&ep;&ep;无垠讽刺地笑道,“师兄现在竟然懂得让心瑶开心了?当初把她关在璇玑阁时,我清楚地记得,您说,自由和欢喜都不重要,只有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势,才能长久安稳地活下去。”
&ep;&ep;江宜祖自嘲地叹了口气,“老三,你可越来越本事了,竟然敢调侃为兄了?”
&ep;&ep;“无垠唐突,无垠该死,无垠再也不敢了!”无垠忙俯首。
&ep;&ep;“你说得很对,不过,心瑶改变了我的想法,人活着,能否活得长久并不重要,若是过得不开心,活到九千九百岁,也是生不如死。”
&ep;&ep;无绝赞同的点头,“还是让瑶儿多历练吧!依着我的意思,让她加入龙鳞阁,多学些本事,也能帮龙玺分担些,这样大家也就不敢招惹她……”
&ep;&ep;“也好!”
&ep;&ep;“若是师兄答应了,明儿我就安排。”
&ep;&ep;江宜祖沉吟着叹了口气,“你们安排就好,但是,也别刻意阻止景玄见她,否则,惹急了那小子,怕是你的龙鳞阁要遭殃。”
&ep;&ep;“是!”
&ep;&ep;*
&ep;&ep;恪亲王妃宁珞的葬礼办得匆促,又因犯下重罪,不准葬入皇族陵园。慕卓衍单独为她择选了一片墓地,仔细安葬,始终无人来吊唁。
&ep;&ep;慕卓衍看着墓碑,无奈又无助,跪到日暮西斜站起身来,就见心瑶、江凌云、慕允琪都立在身后。
&ep;&ep;慕允琪忙道,“皇兄,皇婶这事儿是犯了皇族大忌,你别怪父皇和母后,能容她举办一场葬礼,就算是恩慈了,我母亲害父皇自尽,葬礼也没有……唉……说起来都是犯了糊涂!”
&ep;&ep;“我明白,允琪!”慕卓衍迅速抹掉脸上的泪,感激地对心瑶和江凌云一拜,“多谢你们能来!”
&ep;&ep;“卓衍,节哀顺变!”江凌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怕你在这里做傻事,一直远远地看着你,看你不走,这才过来的。”
&ep;&ep;慕卓衍感动地用力抱住他的慕允琪,三人抱在一起,都红了眼眶。
&ep;&ep;心瑶从旁,始终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宁珞的墓碑看了片刻,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ep;&ep;山中潮气重,这里依山傍水,倒是一片风水宝地,夕阳晕染了半边天空的红,漫山浓绿,路边还开满了野花。
&ep;&ep;心瑶看着这些景,忽然忍不住就收住脚步,转头望向江凌云,“哥——”
&ep;&ep;江凌云忙跟上来,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眼慕卓衍和慕允琪,见两人都跟在后面,他这才问心瑶,“心瑶,你要说什么,直言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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