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渐暖,天早早就明亮起来。

&ep;&ep;慕景玄听到琴声,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女儿的琴艺,竟又见长了?这曲子竟是半点无错漏,且透着一股苍冷的霸气,似曲中藏了许多故事。

&ep;&ep;担心心瑶被扰醒,他侧身凑近,帮心瑶拉了拉锦被,盖住她的耳朵自她唇上轻吻一下,贪恋地静看她片刻,帮她拂开脸侧的发丝,这才下床踏上靴子。

&ep;&ep;心瑶早已被琴声吵醒,却听得出,这是师父红茉的琴曲,近来锦卉学的舞曲。平日师父忙于舞馆,鲜少在大早上赶过来,今儿这恐怕是因昨日听说了什么,才特意赶过来的。

&ep;&ep;心瑶顿时又想起昨日与慕景玄争论的立储之事,为避免尴尬争执,干脆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ep;&ep;慕景玄绕过床前的屏风,打开门,见一众服侍早朝穿戴的小太监们已经列队门前。

&ep;&ep;他忙示意众人噤声。

&ep;&ep;一行太监无声行了礼,进门便默然忙碌,一切与往常一样,井然有序。

&ep;&ep;慕景玄更换好朝服,将朝冠戴在头上,忍不住自镜子里又看了眼薄纱屏风那边床榻上的动静。

&ep;&ep;昨日,那一番立储的争论之后,两人始终气氛尴尬。

&ep;&ep;在晚膳时,谁也没说话。所幸平日1他也不是话多的人,丫鬟和青龙他们都没有察觉。

&ep;&ep;往日,他在换衣服时,心瑶不是起床帮忙,就是歪在床榻上静静地看着他,虽然那会儿她也不怎么说话,只她的眼神相伴,他也不会觉得这样寂寥。

&ep;&ep;他总期望,她能再多睡一会儿,她却还是扬着唇角望着他忙碌,就算冬日里赶上雨雪,他也会觉得天是暖的,心是暖的,雨雪里天寒地冻,在他这一隅却岁月静好。

&ep;&ep;今日,心瑶这样沉睡,应了他的期望,他却又怅然若失。

&ep;&ep;溢彩流光的金龙黑底袍服和垂旈金冠,映在晨光里,却反衬得镜中人愈显得双眸落寞。

&ep;&ep;他堂堂帝王,一入宫,便是与心瑶分开一整日,也不曾这样过,怎忽然就多愁善感了?

&ep;&ep;下楼之后,他走到琴室内,这才发现,抚琴的竟不是女儿,而是红茉师父。

&ep;&ep;红茉仍是一身暗重的红袍,盘膝坐在琴前,纤长的手指格外有力,拨弄琴弦的姿态苍冷,那沉静的气韵却与心瑶十分相似,她目光望着锦卉,也无半分柔和。

&ep;&ep;而他的宝贝女儿慕锦卉,穿着一身粉红的舞衣,像是一只小鸟,随着乐声旋转,挪步,小手在半空里划过一个圈,就笑着望过来,“父皇,娘亲可与你说话了?!”

&ep;&ep;琴声戛然而止,红茉绷着脸蓦地转头,斜睨向门口……

&ep;&ep;慕景玄暗囧,正要开口宽慰女儿两句,却见红茉威严拿起琴架一侧的戒尺,就啪——一声敲在琴架上。

&ep;&ep;慕景玄见女儿吓得一颤,忙道,“师父恕罪,是朕之错!”

&ep;&ep;“你的确有错!心瑶如今身怀六甲,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还要为家国倒是费心,为你皇族里那些琐碎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你不只是有错,你是大错特错!”

&ep;&ep;慕景玄顿时明白,这位师父一大早地过来,竟是专程来教训他的!

&ep;&ep;这一番话,倒不像是为了立储之事,含沙射影地,更像是在为卓初心生气。

&ep;&ep;“师父教训的是!景玄再不让心瑶受半点委屈。”他忙叮嘱女儿,“卉儿,专心些,不要被观舞之人扰乱。”说完,他忙带着一众随侍匆匆逃离。

&ep;&ep;“父皇逃得真快!”锦卉悻悻地端正姿势,又重新开始跳,却见红茉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师祖,怎么了?您怎么不抚琴了?”

&ep;&ep;红茉不悦地道,“你父皇可是又欺负你1娘1亲了?刚才你父皇那眼神躲闪,明显还藏着事儿!”

&ep;&ep;师祖的眼睛可真尖锐呢!“没,没有……”

&ep;&ep;红茉又将戒尺打在琴架上,“现在你竟开始诓骗师祖了?小小年纪,不尊师重道,你可知师祖会如何罚你?”

&ep;&ep;锦卉忙凑到琴前跪下,“父皇说,要册封夜儿为储君,娘亲说弟弟还小,父皇就坚持册封夜儿,为这事儿,娘亲一直没有说过话。”

&ep;&ep;“哼,你父皇也是着急了!之前不肯要孩子,也不担心后继无人,如今有了孩子,又着急立储。”

&ep;&ep;红茉摇头一叹,“依着我说,你1娘1亲若与你父皇没生你们这几个小鬼,师祖就带着她游山玩水去,说不定还能遇上个有缘人,过舒坦日子。”

&ep;&ep;锦卉顿时不爱听这话,“师祖,娘亲现在也过得挺舒坦呀!父皇对娘亲很好的。”

&ep;&ep;“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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