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然凤仙们能看上你?”

&ep;&ep;“那、那鸣哥?”

&ep;&ep;安如风小心翼翼地朝连鸣投去半点余光。

&ep;&ep;连鸣低头翻着从集市淘来的市井小说,半响没答话。

&ep;&ep;苏穆煜伸手将他的书按下,胆大妄为地捏着连鸣下巴,“连少,要不跟我断上一段?”

&ep;&ep;安如风深知苏穆煜表里不一,当即慌忙道:“你不要带坏别人!”

&ep;&ep;谁知话音刚落,连鸣似从灿烂白昼的深处回过神来,他轻轻握住苏穆煜的手,“别人我可不答应,但要是苏老板,我自是愿与你断一断的。”

&ep;&ep;苏穆煜乐不可支地拍拍车板,哈哈大笑。连鸣松了手随他去,又捡起书本来看。

&ep;&ep;安如风拧眉,世风日下,流氓当道!

&ep;&ep;呸,断袖当道!

&ep;&ep;苏穆煜独自乐了会儿,又不甘寂寞似的逗弄安如风。

&ep;&ep;“如风,你看那是谁?!”

&ep;&ep;安如风专心致志望着前路:“阿煜,你能不能消停点?”

&ep;&ep;苏穆煜撞了连鸣一下,连少心神领会地扬声道:“好像是蕊娘?”

&ep;&ep;安如风吓了一大跳,匆忙回头看:“什么?!”

&ep;&ep;后头哪里有人影,蕊娘不知在何处。

&ep;&ep;安如风反应片刻:“你们!骗子!无耻之徒!”

&ep;&ep;蕊娘是谁?这娃娃亲订的女魔头,可是一位令安如风“闻名丧胆”的女中豪杰。

&ep;&ep;从棠溪城到冶炉西城,相去不过四五十里路。

&ep;&ep;安如风赶着雇来的马车,随时想着找个地儿——把车上的俩大爷给暗杀活埋了。

&ep;&ep;日头渐西,路程不远却也颠簸。吵闹劲一过,苏穆煜的困意涌上来。近些时日,他总睡得不大好。

&ep;&ep;头回与连鸣共枕而眠,翌日醒来,自己总猴儿似的缠在连鸣身上。虽这豆腐吃得挺开心,可说到底,玩笑是玩笑,苏穆煜没有半分真断袖的意思。

&ep;&ep;而连鸣呢?

&ep;&ep;苏穆煜看不清这人,远观而去似天中皎皎明月,近在眼前又舍不得出手。

&ep;&ep;两人博弈之间总是暧昧不明,一旦苏穆煜想动真格,连鸣又跑得比兔子都快。

&ep;&ep;可叫人心头难受。

&ep;&ep;奇怪,苏穆煜早从连鸣的肩上移走,躺下了。

&ep;&ep;自己怎么会真的把连鸣带到这儿来。

&ep;&ep;苏穆煜想着,然后沉沉滑到云梦中去。

&ep;&ep;连鸣见他睡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安如风说话。登徒子安静了,安如风连说话都正常不少。

&ep;&ep;连鸣放下手中页上轻点:“如风。”

&ep;&ep;“何事,鸣哥?”

&ep;&ep;私心来讲,比起苏穆煜,安如风更喜欢连鸣一点。

&ep;&ep;在少年郎眼里,连鸣是个书生,他肚子里的墨水,比那些酸秀才多多了。

&ep;&ep;每每安如风舞剑,连鸣总会在屋檐下坐着,他一张口,从“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到“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ep;&ep;可谓是句句扎进少年心。

&ep;&ep;安如风再小姨娘,再小媳妇,抛开这些,他骨子里拥有的,也只会是属于少年人的热血与不知天高地厚。

&ep;&ep;安如风常拉着连鸣讲苍生,讲天下,讲社稷朝堂,讲肝胆侠义。连鸣从不拒绝,这是每一个儿郎最纯真的理想,襟袍之下怀江山,铁蹄踏出万世平。

&ep;&ep;但谈话总会以安如风的沉默告终,他讲着讲着,自己便不说了。太多的言不由衷,太多的艰涩之瘾,都埋在了少年瘦削的肩下。

&ep;&ep;安如风常道:“鸣哥,我若生在太平,多好。那样我便能精心铸剑,一辈子也不离开棠溪。”

&ep;&ep;“可是啊,鸣哥,既生于乱世,又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ep;&ep;安如风沉默,连鸣便看着他发呆。少年乌黑的发,衬得小脸白得可怜。眉间的失意,总是浓郁。

&ep;&ep;“鸣哥?”

&ep;&ep;安如风又唤了声,惊得连鸣从思绪里回来。

&ep;&ep;“哦,”连鸣道,“这次铸剑,打算什么时候回棠溪城?”

&ep;&ep;安如风没想到连鸣会问这个,他不在意道:“我这样的剑痴,哪有才出家门,就要回去的道理。何日回去嘛,自然是在我再也拿不起铁锤之时。”

&ep;&ep;连鸣笑道:“那你是要在冶炉城终老?”

&ep;&ep;安如风转转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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