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生几何?数杯还醉。风云骤变亦知前路迢迢,而再往后看的时候,一昏复一晨,任谁都只能扼腕而叹。

&ep;&ep;安如风再珍惜的少年芳华,面对奔流不息的时光之河,又能算作什么。

&ep;&ep;苏连二人同时沉默,古今千年,借酒消愁之人数不胜数。私心来说,谁也不比安如风令他们难过。

&ep;&ep;安如风没自觉地站了起来,他伸个懒腰,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ep;&ep;“一个秘密之地。”

&ep;&ep;苏穆煜同连鸣对视片刻,他们直觉这一次将会看到最重要的东西。

&ep;&ep;不曾对人言说,也不敢袒露在昭昭之宇下——安如风的秘密。

&ep;&ep;倘若他们经见到这个秘密,一切真相都会昭然若揭,大白天下——

&ep;&ep;苏穆煜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史册里那道声音曾询问过他:穆煜,你觉得每一件事发生剧变的前一刻,是怎样的?

&ep;&ep;苏穆煜不太记得当初的回答,但能想起当时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因此还被训了几句,所以他对这个问题记得尤为清晰。

&ep;&ep;现在想来,不管以前如何,至少苏穆煜如今能回答这个问题了——任何一件事,发生剧变的前一刻,都是平静且平淡的,甚至开始有点庸俗。

&ep;&ep;这个结论,是在他亲眼看到安如风开启密室时得出的。

&ep;&ep;少年郎擎着蜡烛,在黑洞洞的秘室门口转身,他一半隐于黑暗,一半明于烛光中。

&ep;&ep;安如风轻声道:“进来。”

&ep;&ep;苏穆煜同连鸣脑中迷糊的酒精,顿时下去大半。

&ep;&ep;三人不言不语地走进密室,安如风轻车熟路地在前面挨着挨着点燃蜡烛。随着光芒一处一处亮起,这偌大的密室在他们眼前展露全貌。

&ep;&ep;苏穆煜倒吸一口凉气,这四四方方的密室内,竟存放着千百柄刀剑!

&ep;&ep;这些刀剑在烛光中醒来,它们似被揭开尘封的面纱。寒光隐现,锋芒毕露。既有长剑,亦有短剑。有横刀,也有匕首。

&ep;&ep;这些带着灵魂的刀剑此时冷冷注视三位不速之客,它们像是被人惊扰好眠,又像是迫不及待喋血沙场。

&ep;&ep;连鸣自东往西一一看去,最后双眼发直地落在一把青铜剑上——这是当初在拍卖大会,引得苏连二人针锋相对的那一把!

&ep;&ep;苏穆煜追着连鸣的眼神望去,只一眼便心下了然:就是它。

&ep;&ep;此时这把“棠溪宝剑”,一扫千百年后的钝锈低调。它如王者俯视广阔的疆域,锋利的刃口泛起铁血冷光。

&ep;&ep;安如风指着那把青铜剑,道:“这是我从军那年,离家前铸就的最后一把剑。”

&ep;&ep;“本想带它随我去征战沙场,但我爹说此剑的剑锋过于霸道,带走不合适,我便将它存放此地。”

&ep;&ep;苏穆煜从未忘记自己的老本行,机会难得,他几乎是要贴到剑面之上。

&ep;&ep;几经咂摸,他转头赞赏道:“天才名副其实。剑面精细磨砺光洁,夔龙阳文繁复精致。脊茎剑形,前端近锋处内收为弧曲形,更利穿刺。茎箍两侧有范线磨后错台及细磨痕,剑首底部有微型小米粒状环周凸纹。高明之处正在此,实为防伪。”

&ep;&ep;安如风听得两眼发光,他不曾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阿煜,不仅能将这把剑的好处说得头头是道,更是处处可圈可点。

&ep;&ep;少年郎对苏穆煜的印象,瞬间从败类流氓,上升到了有文化的流氓。

&ep;&ep;安如风道:“你都懂?!”

&ep;&ep;“记住了,你苏哥哥我——无所不知。”苏穆煜得瑟地抬抬下巴,邪气从桃花眼里溢了一地。

&ep;&ep;连鸣抿唇而笑,他就喜欢苏穆煜自信的模样。

&ep;&ep;安如风还没来得急再次吹捧,苏穆煜忽然用食指在剑面轻弹一下。清脆的声音在密室内嗡嗡而起。

&ep;&ep;“但是,如风,有两点,我不曾想通。”

&ep;&ep;安如风不料苏穆煜忽然沉下声,当即严肃起来:“阿煜,怎讲?”

&ep;&ep;苏穆煜垂下眼睑,转了转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道:“在有更为高超的铸剑技术下,你为何选择铸造一把青铜剑?”

&ep;&ep;“嗯?”安如风以为是何等要事,回想片刻,不在意地笑了笑,“这个嘛……说来也是年少劣事,不堪入耳。其诱因十分简单,无非我想铸一把举世无双,逆反潮流的宝剑,无意间从我爹的作坊里找到一箱提炼好的铜锭,最后嘛……”

&ep;&ep;“就有了它。”

&ep;&ep;安如风讪笑着指了指那把富有王者之气的青铜剑。

&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