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安兰二字,如雷贯耳。那是大唐赫赫有名的铸剑大师,谁能不知?

&ep;&ep;安如风所做之事,是否欠缺考虑暂且不提,那些未见天日、数目可观的兵器无论落到谁手上,皆如虎添翼。

&ep;&ep;这能不是功绩?

&ep;&ep;张申头一次对这位朝夕相处的“过命之交”有了妒意,有人生下来,注定与他人不一样。

&ep;&ep;他们在这名为命运的池水中划过,连运气都要比旁人好上几分。

&ep;&ep;张申沉默半响,道:“那你,要小心啊……”

&ep;&ep;安如风连“出逃”都显得有几分春风得意,他笑道:“阿申,军中审查起来,就靠你了。”

&ep;&ep;张申立于黑暗之中,静静看着安如风扬鞭而去的背影。他没说话,任何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ep;&ep;他一个人,在那片万籁寂静的阴影中,站了很久很久。

&ep;&ep;安如风从军第三年,“逃亡”途中,遇上苏连二人。他捡了两个大爷回家,还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

&ep;&ep;连鸣提醒道:你可知人心?你可知交浅不言深?

&ep;&ep;安如风至今未知——人所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光宗耀祖,而是身边人的飞黄腾达。他低估了志同者的狼子野心,高估了一次又一次互舔伤口的过命之情。

&ep;&ep;在安如风飞鸽传信第二天,马鞍山附近的中央军营里,有一人接了信鸽,取下那封夺命书。

&ep;&ep;他带着这封信,走进副将马少良的军帐中。

&ep;&ep;三月末,四月初,天气乍暖还寒时候,芳花满山遍野。

&ep;&ep;一切刚刚开始,一切也刚刚好。

&ep;&ep;大军打了几场胜仗,所有士兵的心气儿无疑到达一个制高点。接着再打几场,再从阎王那里讨点命,他们就能回家了。

&ep;&ep;保卫家国,卸甲还乡,村头还有媳妇孩子等待他们归去。

&ep;&ep;即使农田荒芜,也能编一场春秋大梦。

&ep;&ep;马少良端坐军营之中,他发髻高束,眉眼之间尽是狠厉。桌案之上放着小型沙盘,浓缩的群山起伏连绵,他正盯着那些军旗与木俑,似乎谋算着下一战该如何出奇制胜。

&ep;&ep;那人经过通报,进入帐中脱下头盔,双手将信封呈上。

&ep;&ep;他道:“副将,那逃兵再传一信。”

&ep;&ep;马少良冷冷地抬了下眼皮子,道:“如何?”

&ep;&ep;“信上已注明安宅铸剑作坊的密室所在,刀剑共计一千五百三十一。副将,下一步该如何?”

&ep;&ep;马少良撑着下巴,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顾左右而言他:“逃兵之罪,如何?”

&ep;&ep;“回副将,不可免。”

&ep;&ep;“嗯,你知道就好,”马少良轻声道,“不用再回信了,下去罢。”

&ep;&ep;那人不甘心:“那开战之日,小的能为副将做些什么?”

&ep;&ep;马少良沉默许久,久到那人冷汗直淌,心如擂鼓。

&ep;&ep;最后马少良悠悠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屠城。不、留、活、口。”

&ep;&ep;那人蓦地眼睛一亮,伸手抱拳,单膝下跪。

&ep;&ep;“定不负副将所望!”

&ep;&ep;马少良摆摆手,转而专注于沙盘之上。那人自军帐中走出,满心欢喜溢于言表。

&ep;&ep;白晃晃的日光,照在他欣喜到扭曲的脸上,看起来尤为丑陋。

&ep;&ep;远处有人叫他。

&ep;&ep;这名字飞过了情谊,飞过了黑河,飞过了远山,飞到安如风念念不忘的心上。

&ep;&ep;“张申!”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注:“*”

&ep;&ep;①唐代军事训练课目,感兴趣可上百度查询,因为太多,放在这里太长了QAQ。

&ep;&ep;②斩首、夺旗、先登——指唐代士兵如何升官(提高军衔),斩首最容易,夺旗多为敌军战败后捡漏,先登很少很少,“先登死士”以为先登上城楼的功劳最大,唐朝有个李嗣业。

&ep;&ep;③今天更新晚了点,因为晚上出去拍了月亮,结果回家时地铁坐成了相反方向,直接被自己蠢哭!多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家……再然后是家里门把手坏了……又得修门把手QAQ

&ep;&ep;猩猩总导演的心愿:希望明天聪明点……

&ep;&ep;甜心儿们,晚安好梦!!

&ep;&ep;第12章国殇

&ep;&ep;苏穆煜察觉安如风变得异常忙碌起来,最直观的表现是在做早饭这件事上。苏老板身体矜贵,安小狼不做饭,苏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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