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京墨将目光移开看向外面的庭院,假装听不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这边的风铃画着金鱼,随风零丁的响动。

&ep;&ep;脱离现世,只用专注一件事的日子太幸福了,青年很快控制住了情绪,我已经任职五年了,每天学习冷兵器时代战术模拟、灵力精细控制、撰写战斗报告,和他们一同战斗、一同负伤、一同治疗,脱离这些,我从现世该怎么重新开始生活呢?

&ep;&ep;你可以试着报考时政的文职人员。京墨提出一个建议。

&ep;&ep;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时间长了都知道,审神者是很少会被二次吸纳入时政的,因为与付丧神的感情会影响许多任务的执行公正性,青年摇了摇头,我递交过申请,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

&ep;&ep;也许我是败给了自己的压力,时政的工作是保密的,现世的家人并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他们催促我恋爱、结婚、调回国内工作,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告诉他们我是在一场危险的战争里守护世界,也许哪天就会突然消失,然后除了付丧神和时政的档案没人记得我。

&ep;&ep;同伴的死动摇了我的信念,灵力也在这时开始衰退,我判断不出到底是心理造成的影响还是别的原因,我拉长了心理测评的时间,但第一次无法通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不久了。

&ep;&ep;虽然已经可耻地退缩,但我仍然想法设法延长和他们相处的时光,既做不到一往无前的坚持,也做不到干脆利落地放弃,让他们不安了这么久,真是糟糕的做派,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时政的做法才是正确的,我这种优柔寡断的人需要别人来帮我做一个结束。

&ep;&ep;青年闭了闭眼睛,身上复杂浓重的情绪慢慢消散。

&ep;&ep;谢谢,虽然我和他们是能够互相依托生死的关系,但这些话还是说不出口,就让他们觉得我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卸任,接下来我将回到现世做一个普通人,等着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最合适的倾诉对象,就只有你了。

&ep;&ep;请对我们的谈话保密,不要让他们觉得自己主公是个懦弱的人,接受这不得不的离别,然后向前走去吧。

&ep;&ep;主的身体大概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不太好,他经常半夜惊醒,然后无法再度入睡,对方的压切长谷部招待了京墨的战斗小队,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预约的体检并没什么用,最近已经到了必须借助药物的境地,之前是他难得睡着的时候,我们不想打扰他,所以未能及时迎接你们。

&ep;&ep;没关系,不用在意,倒是我们等不住就擅自推门进来了,鹤丸摇摇手,不用这么客气,就等他们聊完吧。

&ep;&ep;我见过你们的主人,一边一直静静坐着的骨喰突然说,联队战的时候他带着小夜左文字。

&ep;&ep;我有印象。长谷部点点头,从坐下开始他的注意力多数都放在对面与他容貌十分相似的打刀上,暗戳戳地比较着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如对方。

&ep;&ep;骨喰垂下眼睫没再说什么,就算当时短刀回应了他的请求,没有说出主人的真实情况,但最终还是隐瞒不过去,这就是命运吗。

&ep;&ep;他刚显现的时候也会被惊醒,但平静有意义的生活终结了那漫天火焰的噩梦,没想到为他带来平静的主人也会陷入无法入眠的痛苦。

&ep;&ep;模糊的梦呓足以拼出真相,能不能脱身只能靠主人自己,他所做的不过是彻夜不睡的守护那简短的只有十几分钟的睡眠,然后在对方惊醒时握着手说一声我在。

&ep;&ep;现在也到了对一切说再见的时候了,不论是玻璃风铃、夏夜蝉鸣还是上百个无眠夜晚里坚定的守护。

&ep;&ep;胁差缓缓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银色发丝遮挡下似有水光闪耀。

&ep;&ep;离别的时候到了,审神者与本丸中的七十多名刀剑男士一一拥抱作别,身边是许许多多的临别纪念,衣服、装饰、相簿和手工品,审神者用力维持着的笑容最终溃不成军,弯腰鞠躬时的眼泪打湿了门口的石板,然后本丸下了一场又快又急的大雨,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水痕。

&ep;&ep;京墨以帮忙搬东西的理由把鹤丸他们打发得很远,剩自己一人陪在审神者身边,看他收到无数祝福与叮嘱:让他在现世保重自己,积极治疗,闲了多去博物馆美术馆看看展览

&ep;&ep;京墨安静地感受着温柔又沉重的情感,将这一刻记忆收在名为离别的分类里,不论是人类想要让大家平静接受有更好未来而隐瞒的痛苦挣扎,还是付丧神为保护脆弱情绪佯装不知的温柔等候,又或者是双方兼而有之的为对方更好而选择别离,都让他觉得非常美丽。

&ep;&ep;就像那个雨后初晴的天空一样。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一直想写的和平分手的故事(误),审神者最终会回到现世,就像我们无法跨过次元壁,但是双方都能有着美好的期待,审期待着刀剑们能够找到更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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