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另一边。
&ep;&ep;托比亚斯踉踉跄跄地把昏迷中的瑞德拖到了木屋附近的一处地下室内,仔仔细细的用麻绳把人困在了椅子上。
&ep;&ep;瑞德还没有醒,他刚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电击,毒蛇似的电流瞬间流过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把它们电得发麻,彻底失去了直觉。此时此刻,就好像一个软绵绵的木头人偶,只能任凭犯人摆布。
&ep;&ep;电击业务熟练的犯人早就丢掉了电击器,他的背部向下躬起,肩膀微缩,唯唯诺诺给瑞德的手腕上缠上最后一个死结,嘴里还止不住念叨着:“不行……我做不到,他是警察……”
&ep;&ep;恐慌的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人在监视,逼的他不得不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一样。
&ep;&ep;托比亚斯向后退了两步,惊慌间却是撞到了身后的木桌,桌角滑动发出的刺耳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右脚绊了一下竟然差点整个人栽倒在桌子上。
&ep;&ep;可是接下来,他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稳住,定定地站在地上,眼睛犀利地注视着椅子上的瑞德。
&ep;&ep;仿佛换了一个人。
&ep;&ep;他开口,腔调里带着残忍的杀意,还有一小部分的恨铁不成钢,“你该无所畏惧。”
&ep;&ep;声音与电话里的拉斐尔一模一样。
&ep;&ep;但是转眼间,他的表情又突兀的回归了之前的懦弱,脊背弯曲下来,音调完全转变,满是软弱的味道:“不行!我不能再干了!”
&ep;&ep;“你别无选择,当主召唤你去完成使命,就必须奉献一切!”
&ep;&ep;“对不起……”
&ep;&ep;“杀了他,你这个懦夫!难道你对上帝的忠诚就是把恶魔囚禁起来吗!”
&ep;&ep;“我……”
&ep;&ep;“杀了他!动手!”
&ep;&ep;两种不同的表情转换,两种不同的语气交替,BAU推断出的团伙作案竟然全部归结到了一个人身上。
&ep;&ep;双重人格!
&ep;&ep;“杀了……他”,争执许久后,两道声音终于汇集到了一起。
&ep;&ep;托比亚斯的脸一半狰狞,一半不忍,扭曲得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五官。
&ep;&ep;他从裤腰里掏出枪,枪口正对瑞德侧歪的头,只等食指用力,就能像杀死其他异教徒一样杀死这个恶魔。
&ep;&ep;他眯起眼睛,映入视网膜的已经不是绑在椅子上的人,而是一个头生双角,膝盖反关节弯曲的地狱恶魔——撒旦军队的一员!
&ep;&ep;“耶稣说,你们若不悔改,都要如此灭亡”托比亚斯喃喃的低吟,手指抽筋般抖动,却稳稳地缓缓压下——
&ep;&ep;“恶魔,去死吧!”
&ep;&ep;银制子弹伴随着火花喷薄而出,速度却在托比亚斯僵硬的笑容中越来越慢,最后,竟是停在了瑞德额头的正中央。
&ep;&ep;弹头在离皮肤只有几毫米的地方螺旋转动,然后无力的坠落下去,掉在地上的麦秆儿上,连声音都泯灭在了里面。
&ep;&ep;“怎么回事?”托比亚斯的五官更加扭曲,彻底跌坐在了地上,惊慌的大喊。
&ep;&ep;尤其是凶恶的那个他,想过FBI的人阻止,甚至瑞德醒过来阻止另一个耳根子软的自己,但从没想到过子弹会自己失去力量。
&ep;&ep;上帝知道,他瞪得眼珠子都直了!
&ep;&ep;“不是你说的吗?撒旦的军队来了”,清越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微风顺着地下室的缝隙缓缓流动,顷刻间就充斥了整个空间。
&ep;&ep;钢铁的小门“吱呀”一声,外界的日光透了出来,此时正值午时,强烈的紫外线照得托比亚斯都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
&ep;&ep;但是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黑色羽毛就牢牢挡住光亮,甚至让地下室比原来更加黑暗。
&ep;&ep;“惊不惊喜啊,拉斐尔?”丹尼尔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淡淡响起。
&ep;&ep;事实上,丹尼尔几乎快气疯了,当了江湖老大哥这么多年,竟是在这里栽了跟头。
&ep;&ep;幸好把瑞德拖过来的是懦弱的那个人格,充满慌乱的拖行轨迹不仅给丹尼尔争取到了寻人的时间,更是留下了充分的痕迹。
&ep;&ep;再加上风的鼎力支持,丹尼尔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赶上了最惊险的一幕。
&ep;&ep;“你是什么人?什么东西?”这一刻,托比亚斯的人格转换成了拉斐尔,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丹尼尔,右手则悄悄向身后探去——之前跌倒那一下子把枪摔倒了后面。
&ep;&ep;丹尼尔并不在乎他这点声东击西的小计俩,凉凉地笑了笑,甚至都没有什么动作,风便俏皮地吹进来,干脆利落的切断了瑞德身上的绳子。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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