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倒是段回川还有一线理智记挂着要离开,以免自己趁着酒劲放浪形骸,月色撩人之下,万一做出某些不合时宜的举动,那就不美了……

&ep;&ep;不美……等等,哪里不美?明明很好看啊……

&ep;&ep;他迷迷瞪瞪直勾勾盯着言亦君的脸,路也走地晃晃悠悠,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倚靠在对方身上,轻柔的月光仿佛在他脸上笼了一层朦胧的纱,段回川想要揭开那白纱,把人瞧得更清楚些。

&ep;&ep;还真挺撩人的……

&ep;&ep;指尖碰到面颊的时候,触感如遇凝脂,柔滑温润,段回川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再捏几下。

&ep;&ep;言亦君无奈地揽住对方的腰身,免得他摔倒,空出一只手去捉住那调皮的爪子,从自己脸颊上扒拉下来。

&ep;&ep;想他常年身居高位,又有雷霆手腕,积威之下追随者无不敬之畏之,如今竟任凭一个醉鬼不成体统地挂在身上,而自己对他几乎束手无策。

&ep;&ep;“你下来,好好走路……”

&ep;&ep;“啊?我有好好走啊。”

&ep;&ep;“走错路了……”

&ep;&ep;短短十几米的路,硬是被他俩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架势。

&ep;&ep;白简来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自家老板没个正形地歪倒在言医生身上,怀里抱着个酒瓶,笑容十分傻气。

&ep;&ep;“这……这是咋了?老板没事吧?”难得见到向来高深莫测的老板不为人知的一面,白简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开启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ep;&ep;“方才我们小酌,段老板喝醉了。”言亦君言简意赅地解释一句,右手仍稳稳当当地揽在对方腰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ep;&ep;“麻烦言医生了,交给我吧,我扶老板回房休息。”

&ep;&ep;白简作势要接,却被言亦君轻飘飘地按住了手,淡淡笑道:“这家伙醉里不安分,力气怪大的,你恐怕拉不住他,还是我来吧。他的房间在哪儿?”

&ep;&ep;“呃,在二楼最后那间。”白简指了指楼梯。

&ep;&ep;招财本在笼中懒洋洋地打盹,听到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毛茸茸的鸟头挤出笼子,瞅见主人滑稽的醉态,乐不可支地趴在笼子里笑得直打跌。

&ep;&ep;冷不丁斜里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张,轻巧而准确地擒住了招财的脑袋。

&ep;&ep;“麻辣鸡头。”段回川眯着眼醉醺醺地道。

&ep;&ep;招财:“……”

&ep;&ep;言亦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ep;&ep;生怕被下了锅跟老干妈做了伴儿的招财,僵硬得动也不敢动,他耐着性子把可怜的鸟头从主人的魔爪里解救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送进了卧室,安置在床上。

&ep;&ep;陷入被褥的醉汉顿时没了捣蛋的欲望,舒展了身体享受这份安稳的柔软,不安分的手脚具都老实下来,由着言亦君摆布。

&ep;&ep;言亦君替他除了鞋袜,在身上盖了一层薄毯。段回川的前额被酒劲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浅薄的绯红如被水晕开的胭脂,肆意地蔓上脸颊。

&ep;&ep;言亦君坐在床边瞧了片刻,唇角牵出的笑意清浅如流霜。

&ep;&ep;房间里重新被静谧填满,皎洁的月光的在他面庞上画出一道光暗分明的界线,半张脸隐入晦暗之中。

&ep;&ep;就这么注视了好一会儿,言亦君才慢吞吞起身,去卫生间取热毛巾给他擦脸。

&ep;&ep;不料甫一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猝不及防侵袭而来,争先恐后地扑到他鼻尖。

&ep;&ep;段回川储藏的各类药材和珍稀材料,都安置在卫浴的隐蔽药柜里,平日里都锁得好好的,然而却锁不住这气味。

&ep;&ep;言亦君鼻翼翕动,眉峰一点点皱了起来。这些都是……

&ep;&ep;他没有在里面多作停留,合上卫生间的门,将拧干的热毛巾敷到段回川脸上,细细擦拭一遍,擦到额头的时候,左右两道浅浅的红痕,于拨开的刘海下显露出来,言亦君神色微微一变,不由自主地伸手抚过那片干燥的皮肤。

&ep;&ep;“看来是快到时候了……”

&ep;&ep;他的目光随着微凉的手指,沿着额角虚虚往下,缓慢而专注地描过男人的眉眼,视线变得柔和,眷恋得不舍得挪开。

&ep;&ep;似乎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如此亲近,是在什么时候。

&ep;&ep;言亦君以目光描摹着这张脸,宛如一场阔别已久的重逢。终究忍不住蜻蜓点水般抚上男人微张的嘴唇,指尖传来一点湿热,仿佛能轻易分辨出细密的唇纹。

&ep;&ep;在即将伸进领口的时候,陡然被一把抓住,随即对上了两道直刺而来的锋利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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