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迷恋血煞阵,放着自己老子不去复活反而复活一个随从,两个人什么关系?正当陈相与思绪如脱缰野马般一发不可收拾时,戚丹枫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虚影。
&ep;&ep;“丹枫……”杨继真看着那道虚影,眼里流出的不是泪却是血,鼻子,耳朵也有精血流出,他好似不觉,只是含笑的看着虚影与尸体重合。
&ep;&ep;再也支持不住,手一松,整个人从石台上栽了下来。
&ep;&ep;盘坐在旁边的陈相与看清一切。
&ep;&ep;恐怕杨继真自己都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重生法阵。这只是一个换命的阵法,再继续下去,契丹枫重生归来时就是杨继真命丧黄泉日。
&ep;&ep;陈相与想到了江西泽。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是江西泽,即将要复生的是自己,他肯定迫切的希望有个人能阻止这场法阵,如果此刻契丹枫能开口,想法应该也同他一样。
&ep;&ep;陈相与准备把杨继真拉出来。
&ep;&ep;一脚踏入法阵,脑中如受重击,一头栽了下去,他趴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魂魄在体内震荡。
&ep;&ep;虚影跟戚丹枫的尸体缓缓重合,戚丹枫睁开眼睛,他的身体依旧僵硬,暂时无法活动,只能低垂下眉目着看着脚边陷入昏迷的杨继真。
&ep;&ep;杨继真感觉自己的精血正不受控制流入法阵,身体越来越冷,眼睛睁不开,睁不开……
&ep;&ep;他不怕死,可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他还想再见他一面,听他再唤一声“少城主”。
&ep;&ep;恍惚间有一双手将他抱起来,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
&ep;&ep;“丹枫……不值得……少……主人如此。”尽管舌根僵硬,可确是魂牵梦绕的声音。
&ep;&ep;心中那根弦刹那断了。
&ep;&ep;杨继真失了意识。
&ep;&ep;石室的墙轰然破碎,江西泽携一身白芒冲进来,干将既出,利落劈碎了法阵,满室红芒瞬间熄灭。
&ep;&ep;一声脆如蝉翼琉璃破碎的声音从戚丹枫身上传来,极轻极轻,他干涸的嘴唇扯动了几下,最终也没在眼睛完全合上前扯出一个完整的笑。
&ep;&ep;“陈相与!陈相与!”看不到身影,只是一晃江西泽就冲到陈相与身边,看他倒在地上,两步间涌了满目血丝,慌忙把陈相与拉进怀里为他度灵力,急切唤道:“你醒醒,你醒过来……陈相与,陈相与……”
&ep;&ep;陈相与听到有人在唤他,可他回答不了。
&ep;&ep;此刻他正处在一种迷蒙的状态,面前一片白雾,他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
&ep;&ep;我又要死了吗?
&ep;&ep;白雾中看到戚丹枫对他招手,只是一晃又消失了,脑中突然涌出了许多记忆。
&ep;&ep;那些记忆不属于他……陌生的片段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浮现。
&ep;&ep;陈相与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契丹枫的走马灯。
&ep;&ep;二十年前的春天,屠苏城外百里屠苏草开的正盛。一群新入门生在层层历练中被选拔。
&ep;&ep;杨祁天这种人,就算选个门生,过程都十分残忍,胜者不必生,败者必须亡。一万人中进一千人,剩余的九千人自然都是死了,同理一千再进百,一百人中进十人。
&ep;&ep;最后获胜且活下来的十人才能够获准进入言灵山庄,成为杨家门生。尽管生死难测,但不少人为了能进主家前来以命相搏。
&ep;&ep;数以万计的人中,戚丹枫一身黑袍那股嗜血狠劲尤其的出众。杀伐间颜色不变。
&ep;&ep;陈相与心想,杨祁天可就喜欢这种人狠话不多的性子。想当初他还评价过陈相与,说他性格可取但作风不正。陈相与敢杀,但就是杀的不够干脆利落,每次弄个虫啊蛊的折磨个几天几夜,惹人心烦。
&ep;&ep;陈相与对此不以为然,老子乐意。
&ep;&ep;果不其然,戚丹枫因为性格秉性深得杨祁天赏识,将他安排到了杨继真的身边做随侍,以求达到言传身教作用,教导他那个窝囊儿子。
&ep;&ep;戚丹枫被仆人引到杨继真院里,一路上都垂着眼,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ep;&ep;“丹枫见过少宗主。”
&ep;&ep;戚丹枫单膝跪在杨继真面前的时候,他刚哭完,鼻涕眼泪还都挂在脸上。整张脸脏兮兮的,一点都没有少主人的威严。
&ep;&ep;陈相与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就是这个孩子!是戚丹枫的心声,语气中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ep;&ep;陈相与心道:这人果然不简单,故意投杨祁天所好进入言灵山庄,初次见面就对杨继真有这么大的怨恨,莫不是杨祁天的仇人。
&ep;&ep;这次真不好说,杨祁天那种人,在外有个百八十的仇人再正常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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