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有人来催,时辰到了。

&ep;&ep;谢惜朝趴在床前不许任何人靠近,死死抱着不松手。

&ep;&ep;“小子。”陈相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已经死了。”

&ep;&ep;谢惜朝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ep;&ep;陈相与蹲下,面无表情:“他临去之前我问过有没有什么话要留给你。”

&ep;&ep;谢惜朝抬起头。

&ep;&ep;陈相与道:“他说‘没有’。”

&ep;&ep;“你知道他为何要说没有吗?他对你有情却终不肯为你留一句话,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ep;&ep;“好好活着,连他的那份一起,这才是他期望的。”

&ep;&ep;“为什么?”谢惜朝看着榻上的江世钦。“你为什么总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不问我就擅自决定,你总是这样,拿我当个傻瓜,什么都替我安排好,可你问过我想不想要吗!我都说了我只想要你!”哪怕只有一天,一刻,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心意相通,便觉此生无憾。

&ep;&ep;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ep;&ep;谢惜朝换了丧服,浑浑噩噩的收殓,守灵,送殡。

&ep;&ep;直到黄土掩埋。

&ep;&ep;他立在坟前,多日不曾合眼,眼睛又红又肿。“你说你是为了我好,到死都不愿承认自己喜欢我。”他突然嗤笑。“自以为是。”单手抚上石碑,指腹摩挲着江世钦三个字。“你就那么希望我忘了你吗?”

&ep;&ep;“好!我答应你,忘了你,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ep;&ep;他脱下丧服摔在地上,撒袖离去。

&ep;&ep;酒楼中,茶余饭后又有人闲聊。“听说了吗?叶家跟风后涯结亲了,这婚事先前可无半点风声。”

&ep;&ep;“这么大事谁不知道啊,今早我家那位还在说这叶小姐,可有福喽,风后涯就这么一个后人,嫁进入就是谢家主母。”

&ep;&ep;“婚礼排场也大啊,从白帝城到风后涯一路上洒满金纸,真是大手笔。”

&ep;&ep;“这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ep;&ep;“我原先还以为谢家少主能在明月城私混一辈子。”

&ep;&ep;“这不是江世钦死了吗。自古以来,娶妻生子才是正道。”

&ep;&ep;有人压低声音问:“他俩该不会真是……”

&ep;&ep;坐在角落中的江城听人议论,垂着眼,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她哭了好些天了,眼睛一直是肿的。

&ep;&ep;叶新秋看了那桌一眼,安抚道:“别难过了,这也是兄长所愿。”

&ep;&ep;江城没有言语,咬着唇,两滴滚烫的泪滴在茶杯里。

&ep;&ep;“大嫂……”叶颜洵掏出手帕正准备递过去,叶新秋已用拇指为她擦掉了眼角泪痕。

&ep;&ep;“想哭就哭出来吧。”

&ep;&ep;江城摇头,长睫被泪水沾成小簇,犹惹人怜。这些天她哭的够多了。

&ep;&ep;叶颜洵端起茶杯故意清了清嗓子。那桌人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一看是叶颜询,立马讪讪禁了声。

&ep;&ep;叶颜询放下杯子。“我去结账。”他先下了楼,叶新秋安抚好江城,被侍从推着同江城一起离开。

&ep;&ep;下到在一楼却不见叶颜洵。

&ep;&ep;刚要差人去寻,叶颜洵从门口蹦进来,手中提了篮鲜花。

&ep;&ep;“我刚在门口遇到一个买花女,说是母亲重病卖花换药,怪可怜的,我就给了她点银子,谁知他非要给我这么一篮子花,我一个大男人提花太不像话,人家姑娘一番心意,扔了又怪可惜的。”捧到江城面前道:“要不大嫂拿着吧。”

&ep;&ep;江城还未反应,叶颜询已经把竹篮塞到她怀里了,低头看着怀中五颜六色的鲜花,很美,很香。

&ep;&ep;捧着花转头看向叶新秋。

&ep;&ep;叶新秋温和一笑。“人比花娇。”

&ep;&ep;叶飞星从身后转出来,仰望篮子,扯了扯江城衣袖,江城会意蹲下。

&ep;&ep;叶飞星拣着小手从篮中捏了一朵虞美人出来,吹飞上边沾的水珠,小心为江城簪在发间。

&ep;&ep;叶颜洵蹲下搂过叶飞星道:“星儿可真会挑,这虞美人在花市上都少见,这姑娘也是废了好大力气采的,就这么一朵。”篮中牡丹芍药许多,这虞美人确实就这么一朵。

&ep;&ep;看着三人这么努力讨自己欢心,江城不得已弯了弯嘴角。

&ep;&ep;牵着叶飞星上了马车,四人坐在车里。江城摸了摸头上的花若有思索:“我小时候好像簪过这花。”

&ep;&ep;她好不容易转了注意力,叶新秋就此开始闲聊:“何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