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铭深吸口气:“我知道它是什么,只是你觉得我明日带着它一道出门,合适吗?”

&ep;&ep;“合适呀!太合适了。”她眉飞色舞道,“这蝴蝶结让兄长看起来可爱许多,外人见了,只会心生亲切之感,由此对兄长改观的。”

&ep;&ep;他,堂堂东厂厂督,掌印太监,可爱?

&ep;&ep;外人若是因此对他改观,怕也是只会改成,认定他不仅狠辣,而且变态。

&ep;&ep;陆铭不知这是否是她小小的恶作剧,只不过明日不用上职,便也由她去吧:“你方才不是说那纸鸢单调吗?现在也包扎好伤口了,自己拿笔去勾画出你想要的样子罢。”

&ep;&ep;“好。”她从地上站起身,负着手走到桌边,有些为难道,“画些什么好呢。”

&ep;&ep;“你喜欢什么就画什么上去便是。”

&ep;&ep;于是半个时辰过后,陆铭踱步过来,看着纸鸢上散布着的各式图画,额角的青筋狠狠跳动了一下。

&ep;&ep;“这是冰糖葫芦?”

&ep;&ep;“正是!兄长好眼力!”他双唇蠕动了下,几个圆圈相连,圆圈下边伸出一根木棍状的物事,他还是勉强能够辨认的,“那其余这些又是何物?”

&ep;&ep;“这是四喜包子,这是吉祥如意卷,这是藕粉桂花糖糕,这是银耳莲子羹!”她一一指着那些怪异图案介绍着。

&ep;&ep;能画出这样多糕点零嘴的形貌,真是为难她了。

&ep;&ep;然他没料到的是,她突然扭头冲他甜甜一笑:“可念念不通丹青,能描摹出这些吃食的大致形状实在是勉强,不若接下来便由兄长来为我涂色吧?”说着,还假意扑闪着一双清潭般的妙目,佯装讨好。

&ep;&ep;陆铭闻言,差点没站稳便仰过去了。

&ep;&ep;能怎么办呢?他能拿这磨人的小丫头怎么办呢?

&ep;&ep;叹息一声,他认命般的接过画笔,便立于桌前,开始细细填充起那些出自她之手的怪异图案。

&ep;&ep;约莫过了两刻钟,陆铭终于将手中画笔放下:“看看,可有不妥当之处?”

&ep;&ep;沈婉柔在他开始作画时,便一直伸着个小脑袋新奇地瞧着,越瞧越心惊,这在她笔下难辨何物的图案,经过陆铭轻飘飘地添上两三笔,便立时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如今上了色后,愈发显得生动逼真,跃然纸上。

&ep;&ep;她真心实意道:“兄长果真是才高八斗,无一不能!”

&ep;&ep;这马屁拍得十分到位,陆铭闻言勾了勾唇:“明日便能用上这纸鸢了。”

&ep;&ep;“兄长为何这样说?”

&ep;&ep;“明日不上职,带你去京郊放纸鸢。”

&ep;&ep;“真的吗!”沈婉柔惊喜不已,“兄长可是在哄我?”

&ep;&ep;“真的。明日早些起来用膳,吃罢了早膳我们便出门。”

&ep;&ep;“兄长真好!”她满脸雀跃,双眼直放光,“那我今儿个要早些回去洗漱歇息,明日还要早起呢。”说着抱起了桌上的纸鸢,一溜烟跑了。

&ep;&ep;他看着她那急匆匆小跑而去背影,心中也是欢喜的。这般沉不住气,到底还是年岁太小了,如此,为她选夫一事,便先搁置罢,他想。

&ep;&ep;惠风和畅,碧空万里。京郊河边的草地上,已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少男少女,三五成群,烧烤野餐。空中更是飞舞着许多美丽纸鸢,有上面画着青山的,有上面描着绿水的,有上面题着小诗的,当然还有沈婉柔那上面画着吃食的。

&ep;&ep;陆铭帮她将纸鸢成功飞起后,便端坐于不远处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静静看着她在草地上跑来跑去。

&ep;&ep;五颜六色的纸鸢在空中飞舞,这景致真真动人。

&ep;&ep;可更加动人的景致,却是那此刻正坐于树下的男子。

&ep;&ep;他今日并未穿着色彩厚重的官服,一身艾绿织锦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发间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簪更为他添了几许温文尔雅。他便只是在那边坐着,浅浅地笑,阳春三月的风轻拂而过,一切便十分美好。

&ep;&ep;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ep;&ep;他这样打眼,她已见到好几位妙龄少女有意无意地在他跟前晃悠了。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情景,她心中竟凭空生出了几分不快,遂收了纸鸢,向他那边行去。

&ep;&ep;“兄长怎的不和念念一起放纸鸢?”她微微喘着气,坐在了他身前。

&ep;&ep;“我看着你放便可。”他笑着递来了水囊,“渴了吧,喝些水。”

&ep;&ep;她接过后便一口一口咕噜饮着,显然是渴狠了。

&ep;&ep;“别急,慢慢喝,都是你的。”他在一旁温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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