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望远楼既作为蔺京城内最贵的休闲去处,品格必定不能对不起真金白银的进帐。

&ep;&ep;卜算子这一雅间内,晚唐梦从紫铜香炉中透出的旖旎香气萦绕一室。

&ep;&ep;正中间坐着的一对男女却出奇的沉默。

&ep;&ep;隔着纱帘,苏青蔓只能见到裴烺隐隐约约的身形轮廓,和前生她见过无数次的样子分毫不差。

&ep;&ep;她努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裴烺却死死握着不放,两人暗自较劲,从轻微的拉扯变成苏青蔓单方面的挣扎。

&ep;&ep;裴烺作为一个男性,力道比她大许多,苏青蔓控制不住情绪,杯子里的水晃晃荡荡的撒出来,她一气,剩下的半数皆数泼裴烺身上了……

&ep;&ep;“砰叮”一声清脆的响,杯子直接被她砸碎了。

&ep;&ep;活像对面有鬼一般,她急急缩回手。

&ep;&ep;这人真的没道理,前生她热脸贴了冷屁股多少回,真心全然作了狗屁。

&ep;&ep;她重生一回,这辈子的裴烺却来巴着她了?

&ep;&ep;“裴公子,你方才说的话,我却是全然不信的。若裴公子意欲娶一妒妇,闹得定远侯府上下鸡飞狗跳,那这也是自找,请您来日千万不要后悔。”

&ep;&ep;“青蔓……”他隔着纱帘,痛苦的闭上了眼,情绪从方才失而复得的惊喜转为了难以名状的凄楚。

&ep;&ep;重生那日醒来,他回到了最初的时间。

&ep;&ep;以为是上天的眷顾,一切的错过皆可让他弥补。

&ep;&ep;却没成想,命运兜兜转转,老天爷总是爱和他开玩笑。

&ep;&ep;娇娇也重生了。

&ep;&ep;自应天书院的几日,娇娇躲他避他,他就开始存疑,这不该是前世苏青蔓的行为。

&ep;&ep;刚刚那杯太平尖茶,更是让他心头一沉。

&ep;&ep;前世的苏青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知道他爱喝的是什么。

&ep;&ep;大晋民风开放,男女的礼节区分并不分明。她今日来此甚至拉了个帘,是明晃晃的写着,不想见他。

&ep;&ep;若她知道自己不是今生一无所知的裴烺,是前世那个她爱着恨着的人,她会不会逃到天涯海角,再也不出现在他眼前?

&ep;&ep;“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的话,你都是我裴烺的未婚妻子。我还是那句话,婚我是不会退的。”

&ep;&ep;裴烺握紧的拳攥了又攥,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ep;&ep;这一场鸿门宴,不欢而散。

&ep;&ep;回到苏府的苏青蔓就如同一只斗败的鸡,垂头丧气的,拖着沉重的脚步倒在床上,望着雕花的床顶发呆。

&ep;&ep;她刚刚在裴烺面前的强硬其实都是装出来的,她一点底都没有。

&ep;&ep;说穿了,像苏家这样的商户,就是皇帝眼中的猎物,等着哪日养肥了,就可以宰了。

&ep;&ep;上辈子的苏家抄家后,全数的家产全都充作了国库。

&ep;&ep;这世上又有什么大得过皇权呢?

&ep;&ep;苏家不能,魏家不能,裴家也不能。

&ep;&ep;她到这一世才想清楚。

&ep;&ep;既然如此,渺小如浮萍的她,究竟有什么可以与之抗衡的?

&ep;&ep;越想越烦,一时气结,苏青蔓拉过被子,将自己深深埋在被里。

&ep;&ep;还不如睡觉。

&ep;&ep;“烺儿,娘还是不满意。你究竟为什么要和舅舅求娶那对你没什么用处的商户女?娘觉得,茹儿乖巧贤德,配你是再好不过了,又是你的表妹……哎,就算不是茹儿,娘觉得沈国公家的女儿也不错,我曾在去年太后的寿辰上见过的。”乐业公主轻轻扇着手中的纨扇,强自露出关怀的笑。

&ep;&ep;两世母子,裴烺又怎会读不懂她的言下之意。

&ep;&ep;将来的定远侯府女主人是一个不知事的商户出身的女子,未免太过掉份。

&ep;&ep;裴烺垂着眼眸,长身而立,久久不答。

&ep;&ep;乐业公主顿了手中摇扇的动作,有些气结。

&ep;&ep;她这个儿子,真是越长大她越看不懂了。

&ep;&ep;“母亲,苏青蔓是我一心求娶的人,儿子……这一生,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她心性天真纯良,虽偶有逾矩,但并不是什么不可宽恕的错误,希望母亲也可以好好对她。”

&ep;&ep;乐业公主急急开口:“烺儿你!明明有大把的选择,为何不……”

&ep;&ep;“魏茹在儿子心里,始终只是儿子要以兄长身份照顾的表妹,儿子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ep;&ep;“若我真娶了表妹,太师府与定远侯府,一旦联手,您觉得,舅舅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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