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对许优的厌恶渐渐转变成对自己识人不明的恶心,莺儿不止一次想象过只要能与许优在一起,哪怕做妾,哪怕无名无分,只要能在一起她便知足了。如今看即将成为许家少夫人的童家大小姐的境遇,莺儿再度冷笑。

&ep;&ep;她向往的是一个能像许优对待华韶那般待自己的爱人,不是许优。

&ep;&ep;华韶鼻子泛酸,怕被许优扰乱的心控制不住眼中含着的泪,没有说话,转身回房。

&ep;&ep;她听到马儿奔跑的踢踏声,迎亲队伍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重新响起的热闹的锣鼓声,还有自己的心在黑夜中慢慢坠落的风声。

&ep;&ep;华韶确定许优看不见自己后身体像被人抽去魂魄般瘫倒在后园的石径,缓缓合上眼昏睡过去。

&ep;&ep;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问守在身旁的莺儿:“妹妹。你可知道他要娶的人是谁?”

&ep;&ep;“嗯,听人说是童家大小姐。”莺儿担心地握住华韶的手:“姐姐别难过。”

&ep;&ep;“不难过,哪有明知没有未来还强占着别人的道理,他与姝儿,很般配。”华韶语气淡淡的,却不知咬着后槽吐出的字句出卖了她的真心。

&ep;&ep;童家眼着接亲的吉日将过,差了仆人去道上打探许优怎么还不来。

&ep;&ep;仆人有些结巴地看着眼盖上盖头的自家小姐道:“姑爷绕道去玉香院了,说了好些不入耳的混话。”

&ep;&ep;“他说什么了?”童观姝脸藏在红盖头下冷声问。

&ep;&ep;“说……说只要华韶姑娘乐意,他一辈子不娶妻等她云云……”

&ep;&ep;童夫人见女儿受如此大辱,气愤地一把掀掉童观姝的盖头道:“不嫁了,大喜之日就这样欺负人。”

&ep;&ep;童观姝俯身拾起盖头,自己盖上道:“晚些就晚些,我们等他便是了。只要能救了合家性命我不要这脸皮又有何妨?”

&ep;&ep;以九姨娘为首的女人们原还有嗤笑之意,听童观姝这么说都低下了头。

&ep;&ep;皇城内太子府上来了客人。

&ep;&ep;一个老妇领着一个十来岁的幼童嚷着要见太子爷。

&ep;&ep;门口的侍卫问老妇:“你是何人?报上名来,若真是殿下的旧识便罢,若是胡闹的刁民,你二人就要换换口味吃几天牢饭了。”

&ep;&ep;另外一个待卫规劝道:“说话客气些,怎么也是老人家,万一真是主子的贵客我看你怎么收场。”说完笑着问老妇:“老人家,您叫什么,我帮您传话去。”

&ep;&ep;老妇人感动得猛作揖道:“谢谢官爷。您问问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日月河畔的林咏珍?”

&ep;&ep;侍卫尽责地进去传话。

&ep;&ep;太子爷正眉头紧皱读着阿远的来信,见信上说华韶经历的种种,甚至差点命丧许府,竟没来由地动了气。

&ep;&ep;心里惦记一个女人久了自己也辨不明是真心还是假意,只知道很在乎。除了母亲妹妹,如今世上的人他似乎只在乎她。

&ep;&ep;而他当日接近华韶只是想验证那人的那句话是对是错。

&ep;&ep;十二年前那个教坊司的官妓咬着他的耳垂戏谑地说:您难道相信妓人会有真心么?

&ep;&ep;☆、往事

&ep;&ep;“主子,门外有位老婆婆找您,问您可还记得日月河畔的林咏珍。”侍卫站在屋外问太子。

&ep;&ep;朱朝润将阿远的来信放下,神色不安地冲出房门揪着侍卫的衣领问道:“你方才说谁?”

&ep;&ep;侍卫不敢挣扎,声音低了下去,含糊地说:“林……林咏珍。”

&ep;&ep;“让那人进来。”朱朝润松开侍卫,回厅中座上端坐等待,下意识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

&ep;&ep;捡回了一条命的侍卫赶紧跑到门口对老妇道:“太子殿下让您进去说话。”

&ep;&ep;之前趾高气扬的另一个侍卫以为自己一不留神开罪了太子爷的贵客,殷勤地为二人开路道:“哎哟!您老人家留意脚下,小心门槛。”

&ep;&ep;老妇堂皇地连连点头。

&ep;&ep;小男孩紧紧拉着老妇的手,被太子府富丽堂皇的景象吓得畏足不前。老妇用力扯了扯他,低声劝道:“怕什么,往后还要住这里的,别在太子殿下面前露怯,太小家子气会被嫌弃的。”

&ep;&ep;小男孩脚步犹疑,瞪着红肿的双眼对老妇道:“婆婆,林儿害怕,咱们不去了好不好?”

&ep;&ep;老妇冲停住脚步等他二人的侍卫抱歉地笑了笑,将十来岁的男童抱进怀里跟上侍卫的脚步。

&ep;&ep;“我来抱小公子吧,您年纪大了。”侍卫伸出双臂欲接过孩子。

&ep;&ep;老妇不答话,抱着孩子脚下几个大步蹬到侍卫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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