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姨,就是来寻你家屋小椿他娘的,红英说她娘唤个仙芹,姓葛,可不就是你家的?”

&ep;&ep;快嘴霞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哎呀,可不是来,仙芹嫂在河东那边还有个闺女呢,算算也该这么大了,哎哟!这眉眼!长得真像,孩呀!你这脸上是怎么来?在哪磕来?怎么就从河东过来啦?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是跟着人?怎么是老灯把你送过来?”

&ep;&ep;她一连好几句,就跟连珠炮一样,问得那闺女眼发懵,小椿他奶牙直咬,当机立断,一把拉住那河东闺女,另一手拉住李老灯,“走,有话先进屋里说!”

&ep;&ep;大柏树的村民本来就是路过看热闹,挑着担子的就赶紧往家送,暂时没活的就跟了上去。

&ep;&ep;打头的就有快嘴霞和小兰。

&ep;&ep;葛仙芹正在窑洞外的小菜地里头给菜浇水。冷不丁地就看见小椿他奶往这边过来,一双小脚颠得飞快,手里牵了两人,身后又跟着好几个,一时间就傻了,手里的葫芦瓢都差点拿不稳。

&ep;&ep;那闺女却是一眼就盯住了荀仙芹,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挣开小椿他奶,扑到了葛仙芹的怀里,响亮地哭出来。

&ep;&ep;“娘!我的娘诶!”

&ep;&ep;葛仙芹手里的葫芦瓢终于落了地,洒了她一脚水也没注意,怀里的闺女哭到第三声,葛仙芹也反应过来,这就是她撇在河东的孩儿!

&ep;&ep;娘俩抱头痛哭,好奇地跟过来围观的妇女们,眼窝浅的也跟着抹起了泪。

&ep;&ep;小椿他奶默不吭声地拾起地上的葫芦瓢,心疼地看着上头的小豁口。

&ep;&ep;然而让她心疼的可不光这一件呢。

&ep;&ep;望着坐在她家院里,抱着碗吃得头也不抬的河东闺女,小椿他奶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把眼睛决绝地移开,可没一会又被吸了过去……

&ep;&ep;这都是第三碗了啊!

&ep;&ep;她亲孙孙小椿也没舍得叫这么吃过!

&ep;&ep;“嗯,水,姐,给你水……”

&ep;&ep;淘小子小椿本来正在地楞边发现了个田鼠洞,正两眼放光地跟小伙伴要直捣老窝,看看能不能弄点吃食出来呢,谁知道就见小兰喘着气跑过来,告诉他,他娘在河东那边留下的姐姐来了!

&ep;&ep;他才回到院儿,就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闺女,正坐在他家的石头桌前,大口大口地喝着稀饭,带着血和泥的大花脸上,还能隐约瞧得出来,果然跟他娘有点像。

&ep;&ep;他长了这么大都是独一个孩儿,他娘背地里也没少跟他说过他还有个姐姐的事,村里小伙伴大都是有兄弟姐妹的,特别是那些有姐的,还会给兄弟做鞋,他可羡慕啦……

&ep;&ep;这不,他娘让他去打水给姐姐洗把脸,他就赶紧去了。一点也没发现,他奶的脸色跟锅底一样。

&ep;&ep;“这是你兄弟,唤个小椿,十岁了。”

&ep;&ep;葛仙芹倒是瞥见了婆婆的脸色,可也只能硬着头皮装没看见。

&ep;&ep;不管怎么说,亲闺女千里迢迢地来投奔来了,她能不给吃上一顿饱饭?好歹她在这家里头,没有功劳有苦劳,生了小椿,还天天做这么多活哩!

&ep;&ep;虽然是同母异父,也是亲的,可毕竟打生下来就没见过,姐弟见面,互相称呼了一声,就有点讪讪地,不知道该说甚。

&ep;&ep;送赵红英来的李老灯站在院里,好半天没他甚事了,就咳了一声,“老姨,仙芹婶,人送到了,俺就回了昂……”

&ep;&ep;葛仙芹还没反应过来,小椿他奶一个箭步就拦到了头里,“老灯!你先等等!这人是咋回事,你倒是说清了啊?”

&ep;&ep;这冷不丁的家里头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家里本来就只能支到立冬的糠菜!

&ep;&ep;她一个老婆儿家,都快愁死了……这谁能乐意?

&ep;&ep;李老灯赶紧煞住了脚,挠着头皮,呐呐说,“这俺也知道得不清呀,俺就是见她,红英,还有一个河东闺女,被老钟婶婶和她儿掂着火柱撵在后头打,俺就拦了拦,红英说她亲娘是你们村的,俺就引她来啦。”

&ep;&ep;原来李老灯今儿早上只喝了一碗稀汤饭,肚皮空落落的不好受,就去他们村后山上转转,想着看能不能逮个野物,有顿肉吃。

&ep;&ep;结果运气真不赖,叫他拿石头打着了只野鸡,估计也是他瞎猫逮着了死耗子,平时拿火铳都打不着呢!

&ep;&ep;李老灯馋得口水直流,割了几根荆条把野鸡藏起,背上就往家跑,谁知道才跑到村边边上,就看见他们村有名的泼妇女,老钟婶带着他那个愣儿子,拎着家伙在追两个闺女。

&ep;&ep;那俩闺女,都是破衣烂衫,灰眉碜眼,一看就是河东上来的,先头大概是已经挨了两下抓挠,两人脸上都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