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赐婚过去三日,夜已经深了。阮南依在妆台前,轻烟在她身后。轻烟纤细的五指在阮南依发间,摘下簪子、簪花等物,随着她的手放开,阮南依如瀑的发丝垂了下来。

&ep;&ep;轻烟端详道:“真好看。”

&ep;&ep;即便看了很多次,她依旧这样说。

&ep;&ep;暖玉铺完床,从卧房走出。她将一张请帖放到妆台上:“明日淼园诗会,小姐别忘了。”

&ep;&ep;阮南依垂眸。

&ep;&ep;妆台上的请帖,设计非常又雅趣,虽然没在帖子外画上桃花,但是在帖子内夹了一支桃花枝,字墨之间都多了桃花的清香。

&ep;&ep;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思索,既然婚事难以更改,她应该如何自保。思前想后,顾虑甚多。平时她不太喜出去,近日觉得心中烦闷,出去走走也好。

&ep;&ep;暖玉看阮南依神色,心下了然,于是道:“我忘了,比起去这些地方,小姐更愿意在家中。”

&ep;&ep;说话间,暖玉便要将请帖抽走。

&ep;&ep;阮南依伸手,轻轻按下:“淼园桃花开了,我想去看看。”

&ep;&ep;翌日,两个丫鬟服侍阮南准备妥帖,乘上去往淼园的马车。

&ep;&ep;京城繁华,初见阮南依曾感叹。其具体样貌,如文人骚客化在华章中的描摹一样。街道两边商铺热闹,卖货郎走街串巷,吆喝声此起彼伏。还有卖艺者在街边,各种新奇的玩意,或者有西洋影子的东西,在路上都能见到。

&ep;&ep;淼园离阮府有段距离,马车驶过好几条街道,才来到淼园门前。

&ep;&ep;淼园园如其名,其建造时,引城外山泉,整座园子几乎建在水上。余下的地方,全都栽种上了粉艳的桃花。三月桃花开,这样的时节,清水、桃花,景致自然美不胜收。

&ep;&ep;门口接引的侍女,引阮南依往里走。乘小船经过一片湖,来到对岸望楼。望楼建得高,最高几层,淼园的精致能尽收眼底。

&ep;&ep;看到阮南依,苏玉虎很开心,惊喜道:“你也来了,来这里。”

&ep;&ep;阮南依牵住她的手,在苏玉虎旁边坐下来。

&ep;&ep;苏玉虎上下打量她,笑道:“都是有婚约的人了,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ep;&ep;她这么一说,其余小姐名媛们也跟着笑,并非恶意,调侃居多。

&ep;&ep;“散心。”阮南依说。

&ep;&ep;淼园诗会,其实是京城少年少女们结缘的地方。这里桃花如海,花开千里。其中有一棵最粗最大年岁最久的桃花树。单这一株桃树,遮天蔽日,占据了两个院子。

&ep;&ep;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做法。

&ep;&ep;淼园诗会的男女们分别指定一个人,然后写些什么东西放入香囊中,而后挂在树上。少年的挂在东边的院子,少女的刮在西边的院子。悬挂完毕后,园内侍从上前比照。如少女甲写少年乙,少年乙写少女甲,则算有缘,两人被单独请到望楼某层房间,隔着门以书信交流。若双方倾心对方,得知对方也倾心自己,可以告知父母,请媒人登门。如此做,也算是一则佳话。

&ep;&ep;也是因此,苏玉虎才说阮南依来凑热闹。她已有婚约,定然在写香囊时,所给之人是镇国公世子。而据苏玉虎所知,谢世子对京中宴饮,去的极少。今日这样的宴会,他更是没有去过,

&ep;&ep;也就是说,即便阮南依写了香囊,也不会能回到望楼,收到她想见到人的书信。

&ep;&ep;还未到挂香囊的环节,京中才女才子们,各自还在望春吟诗。阮南依听她们作诗,觉得都不错,也分不出什么,至少姑娘们美如画,声音也是莺言莺语。

&ep;&ep;除了姑娘们,老熟人也有一位。

&ep;&ep;今日的淼园诗会,白湘楚也来了,凭借一首《独步寻花》引来一人。她原本在望楼最上一层,此时下了一层,来到名媛淑女们之间,对白湘楚的诗赞誉极高。

&ep;&ep;她在年岁最好的年纪,一身红衣,眉心点了红妆,张扬而明媚。笑起来也和大多京中女孩子不同,不用衣袖掩唇,不浅笑。她笑的时候,唇角上扬,明眸皓齿。

&ep;&ep;这名少女,阮南依并不陌生。她是白湘楚的朋友,云国唯一的公主,云逐月。两人因诗结缘,性情不似却意外合拍,关系十分亲密。而后来,云逐月还嫁给白湘楚的弟弟,她和白湘楚是朋友,更是亲人。

&ep;&ep;“你那几句诗,真是极好。”云逐月道。

&ep;&ep;“公主谬赞。”白湘楚答。

&ep;&ep;她并非本意作诗,而是白湘凝让人从中挑拨,讽刺她庶女的出身,贬低她母亲的身份,白湘楚自然难以咽下这口气。

&ep;&ep;今日作诗以桃花、流水为题,当这些人责难她,笑她不会诗文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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