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半年的收成就毁了,所以一旦麦子成熟,一家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割,只有把麦子收进家中了,才算放下心。现在不同的是,从收音机里听天气预报,但是也不能全信,大家还是全力地割麦子、收麦子,不但有人一天三顿在地头吃饭,还有人晚上睡在麦地里,可以说非常辛苦。

&ep;&ep;于是,周秦山吃完之后,歇也没歇就拿起镰刀继续割,周悦说:“爸,你再歇会儿吧。”自从过年周悦给周秦山买新衣裳,又听周秦山护着周小雨和张美群,周悦对周秦山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ep;&ep;“没事儿,割完我们家的,还得帮你齐三叔割呢。”周秦山说着,便呼哧呼哧割起来。

&ep;&ep;“我也来割了。”张美群说。

&ep;&ep;“我也来。”外婆也要起来,周悦连忙接过外婆的镰刀,说:“外婆,你歇一歇,我来割。”

&ep;&ep;“不要紧,我来。”

&ep;&ep;“我来。”

&ep;&ep;周悦到底是让外婆歇会儿了,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割麦子、割豆子、拔草了,所以动作相当熟练,只是这一两年,她都没有下地干过活,所以半天的豆子割下来,当天没觉得有什么,到了晚上便觉得胳膊和腰有点酸,第二天早,胳膊和腰疼的她压根儿不能拿镰刀,张美群赶紧让她放下,外婆则直接过来,给她捏胳膊捏腰,缓解酸疼,但她还是疼,最后张美群帮她赶紧回家,让她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倒是周小雨能帮着割一会儿麦子,不过,一家人比较疼周小雨,只让她忙一会儿,便让她回家陪着周悦,帮着周悦干活,到了傍晚时,周悦开始做饭,给张美群三人送饭,送饭途中遇见周奶奶和周二娘。

&ep;&ep;周奶奶和周二娘正在吵嘴。

&ep;&ep;周奶奶说:“你累你累,就知道你自己累,我们不累,是不是?”

&ep;&ep;周二娘接话:“妈,你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合着就你一个人干活,我们都闲着了是吧?”

&ep;&ep;“牛你喂了吗?”

&ep;&ep;“你不就喂下牛吗?累着了?”

&ep;&ep;“羊草是谁割的?”

&ep;&ep;“那衣裳还是我洗的呢!鸭子还是我喂的呢!”

&ep;&ep;“你洗你自己家的衣裳,我和你爸的你洗了吗?”

&ep;&ep;“我洗的是不是你儿子孙子的?那行,如果你说那不是你儿子孙子,那他们的洗衣裳我也不洗了,以后做饭,我都回来做,行吗?”

&ep;&ep;周奶奶、周二娘正吵的激烈时,看迎面而来的周悦、周小雨两个人瞬间不说话,恶狠狠地白周悦、周小雨一眼,周悦、周小雨当作没看见,拎着两竹筐的饭菜朝东地里走,没走两步,看见握着镰刀回来的周继业、周淮山、周向龙、周向虎,周悦瞬间明白周奶奶、周二娘为什么会吵架。

&ep;&ep;周家人向来重男轻女,但是农忙时,却很双标,女人家不但要和男人一样干地里头的活儿,家里的牛羊鸡要喂,衣裳要洗,连饭也要做,因为家里的事儿就是女人该干的事儿,所以周奶奶、周二娘干了地里的活儿,又干家里的活儿,累的有怨言了,她们不怨男人,怨起彼此来了,这太符合她们的性格了。

&ep;&ep;“姐。”这时,周小雨小声喊了一声周悦。

&ep;&ep;“嗯,怎么了?”周悦问。

&ep;&ep;“周向龙说媳妇儿了。”周小雨说。

&ep;&ep;“说媳妇儿?哪家的闺女?”

&ep;&ep;“山湾村的。”

&ep;&ep;“定了吗?”

&ep;&ep;“还没有,见了一次面就到农忙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二娘还说让周向龙去山湾村帮那姑娘割麦子呢。”

&ep;&ep;“周向龙去了吗?”

&ep;&ep;“去了。”

&ep;&ep;“结果呢?”

&ep;&ep;“结果人不让他割。”

&ep;&ep;“那不就吹了吗?”

&ep;&ep;“不知道,二娘说,农忙完,再找媒人去说说。”

&ep;&ep;“哦,随便他们,我们不管他们。”

&ep;&ep;“对,我们赶紧吃饭干活。”

&ep;&ep;“好。”

&ep;&ep;姐妹二人到了地里,喊了张美群三人一起吃饭,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姐妹两个没有回去,而是帮忙将麦秸装上牛车,堆的高高的,用绳子绑着,一家人扶着,往家里拉,连续拉了三牛车,终于才将一块地里的麦子全部拉完,倒在院子里,一家人洗洗刷刷,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帮齐三家割麦子。

&ep;&ep;周悦用在南州市刚买的胰子、洗发水,才刚洗好澡,正拿毛巾擦着时,门外传来罗青昊的喊声:“周悦,周悦。”

&ep;&ep;周悦心中一喜,大步走到院门口,隔着门小声喊:“罗青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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