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柏自在的脸上顿时融化了无限的扭曲狰狞,忽然扬唇一笑,这一笑有如春雪凌波。

&ep;&ep;“你说呢?”

&ep;&ep;刹那,灰飞湮灭。

&ep;&ep;最后一缕青荧汇入碎光,白决垂眸,自言自语道:“即使你别有用心,我也是没办法拒绝这种勾当的。不过……最好还是随便招的魂吧。否则我真是无法想象,你到底对我一介善功德道的散修小地仙能有什么误会?!”

&ep;&ep;千万条星光灿烂辉煌,向着黑幕正中央的白决团聚,像众星捧月,更像天道锁罪。

&ep;&ep;绝对的控制,绝对的交换,一旦达成,便再无转阖的可能。

&ep;&ep;漩涡中,白决衣袍翻飞,一头青丝乱扬,无数玄奥的文符疯狂地化入身躯,重重叠叠密密麻麻,几乎没有一星空余。

&ep;&ep;……

&ep;&ep;黑暗,依旧是黑暗。

&ep;&ep;不太习惯地睁开眼,白决有点疏离陌生地用眼睛打量着这个“柏自在”的生存环境。

&ep;&ep;茅屋,竹舍,轩敞,四面漏风。

&ep;&ep;还特别有烟火气的在梁上挂了个柳条篮子,但白决想来,大概其中也是空空如也。

&ep;&ep;家徒四壁,唉。

&ep;&ep;谁知白决这一声叹息还未出口,几乎就是两爿薄木板的大门就被人活活踹倒。

&ep;&ep;闯进来三名短衣大汉。

&ep;&ep;“姓柏的!你给我们出来!”

&ep;&ep;“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ep;&ep;“不还就拿你狗命!”

&ep;&ep;白决默默地咽下了叹息,哪怕他修了百年的功德,原来天道都不肯略略保佑他一次。

&ep;&ep;没等人来提溜他领子,白决就艰难地爬起来,一边扯着柏自在那长得有些年岁的长发,一边问到:“敢问三位好汉,我欠了什么钱?”

&ep;&ep;为首带人踹门的那位把眼瞪圆,怒吼道:“姓柏的!你别想着赖账!”

&ep;&ep;白决地退了半步,勉强躲过飞溅出的唾沫。

&ep;&ep;“哎……有话好好说。”

&ep;&ep;“我呸!就你这贼眉鼠眼的德性!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次首的大汉喊得青筋毕露,何其狰狞。

&ep;&ep;说贼眉鼠眼也太过冤枉,天地良心,就柏自在这副酷肖白决他娘亲的皮相,于仙中也难得一见的美人。

&ep;&ep;“可好歹也得让在下知道到底欠了什么人银钱啊。”白决深吸一口气,大杀四方的场景还历历在心,一转眼却修为尽丧沦落到如丧家之犬般被人辱骂追债。

&ep;&ep;饶是白决为重修功德道入世许多年,历尽世态炎凉,也不曾遇到过这等天差地别的变故。

&ep;&ep;毕竟他是个仙道中人,在俗世人眼中也算得上半个仙了。

&ep;&ep;还是看门儿的那位讲些理,他抱臂无赖相地随口道了一句:“柏自在,你欠酒铺李老板的那一吊铜板,到底准备怎么还?”

&ep;&ep;白决闻言环顾四周,试图从一无所有的破茅屋中找出任何可以抵债的东西。

&ep;&ep;可惜只是白费功夫罢了。

&ep;&ep;这让白决不得不怀疑柏自在或许是被穷死的。

&ep;&ep;无可奈何,白决转过身对上了门口那个似乎是管事的大汉,认真道:“不如……我给诸位算上几卦?”

&ep;&ep;东陆囊括素景九洲、殷离二洲、苍略一洲半,其中素景青洲以及宁洲更是世俗繁华聚集之地。

&ep;&ep;算命盛行,求仙问药也是寻常。

&ep;&ep;筑基以下算一卦有个约定俗成的价格,十个铜板,不二价。

&ep;&ep;白决尚且不知道此处是何地,一吊铜板一百文,也就是十卦。

&ep;&ep;还好是些凡人,要不然非得算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