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都别动!”冷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走到最前面,没有拔剑,顶着巨大的压力,拱手道,“敢问魔界尊主来此有何贵干?”

&ep;&ep;尊主抬剑轻轻一挥,冷少宫主身侧不足一寸之处的楠木梁柱眨眼间就化为了齑粉,飞扬而起的尘埃落了这边的四人满头满脸。

&ep;&ep;“呼……”牧辰居然还松了一口气!

&ep;&ep;秦奉竹与徐潇潇惊疑不定地对时了一眼,魔界尊主?!

&ep;&ep;不是说被天君封在出云寺半步南天的罪沉湖底了吗?!

&ep;&ep;“本尊给你们一个机会。”尊主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反手将剑直插入地面,魔气凝聚,万物化形,青紫色的纹路在地面盘旋,化作了妖异藤蔓生长。

&ep;&ep;浓雾在这等魔气之下被强行冲散了。

&ep;&ep;他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去找到他,带回来。”

&ep;&ep;“他要是出了事,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

&ep;&ep;牧辰忙不迭地点头道:“好的好的……一定给您原物璧还!”

&ep;&ep;话音刚落,他就拉着几个小辈一马当先地跑得无影无踪。

&ep;&ep;尊主的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直直地仰望着苍天,面色煞白,血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飞快地滑落,颤抖的唇瓣像是在质问这浩渺的天地——为什么?

&ep;&ep;“我自剜双目,自废修为,自禁半步南天受诫,自逐于凡俗万丈红尘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夺走他?!”

&ep;&ep;“……天道是吗?”

&ep;&ep;“呵……”

&ep;&ep;凌天门大劫。

&ep;&ep;【剑修?啧啧,瞧瞧着正心碣上被抹杀的名字!正得是什么心呐?邪魔外道!】

&ep;&ep;【凌天?哈哈哈……真是反了你们了,这天庭就是至高无上,你们这些无知小儿如何敢叫这等名号?】

&ep;&ep;【我们今天就来这儿替天行道!放心——待了断了你,我们自会去收拾了你那个‘天孤命’的师兄……诶,这会儿演什么师兄弟情深啊?哈哈,当初不还是你拿着剑把人给打出门去的吗?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对你师兄有这等心思……真不愧是——云魔子弟啊哈哈……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这等腌臜事……脸色不要太好看呐!】

&ep;&ep;还是少年模样的云深流被人废了修为用绳像狗一样地拖着,这些人言语之间极尽侮辱之能事,像是要好好出一出这千百年来被凌天门这三个大字压着的恶气。

&ep;&ep;仙道之中有第一没有第二。

&ep;&ep;尊主冷不丁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全都是温柔缱绻。

&ep;&ep;师兄,我已经放过手了。

&ep;&ep;东陆五万七千零五十三年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凌天门最后的云氏子弟云深流趁诸人不备,触动了小空间禁制使在朔方原上镇守了数千年的七十二清澴洞天云海破碎遁入虚空奇零境。

&ep;&ep;放手的滋味,尝过一次,也就够了。

&ep;&ep;……

&ep;&ep;窗外鬼魅游荡,三位仙道小友在窝在一间普普通通的人家屋子里,对着牧辰小王爷感到不可思议。

&ep;&ep;“小王爷……你是怎么看出那位……尊主的?”

&ep;&ep;牧辰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把功劳全部推给了宫里的说书人。

&ep;&ep;“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商量一下——怎么找回那位白道友?”冷少宫主难得的失色,但依然很快地找回了神智。

&ep;&ep;牧辰微微一笑,道:“看本王的。”

&ep;&ep;话毕,他用手打了一个翻花窥天印,小脸上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奇门……不对。”

&ep;&ep;冷澹虽然知道这种窥天印是青霞观独有的术法,主要用来知测天时地利预卜褔祸吉凶,但是他不会。

&ep;&ep;他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ep;&ep;牧辰跑回天井下一看,颤颤巍巍道:“诸位道友,我告诉你们个不幸的事。天时地利人和,再有三刻钟,此地的天就要亮了。天一旦亮了,就你我的灵力,在这鬼城里要活到明夜,恐怕很难。”

&ep;&ep;秦奉竹皱了皱眉道:“王爷这是何意?”

&ep;&ep;牧辰指了指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雾气,他笑了笑,道:“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种连西陆魔界尊主的魔气都不能驱逐的阵法——万尸鬼宗的有去无回华胥幽境。”

&ep;&ep;“什么阵法?”徐潇潇追问到,她没有注意到牧辰话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