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后便被她一道门主夫人的手谕以“见长辈不行礼”为由给召去将霄垂星野的胡妖姬给从头到尾边边角角地薅了一遍,最后却因为办事不力被罚练了一千遍的基础剑式,练得那时的白决差点儿没活活累死在凌天门里。

&ep;&ep;幸好云门主及时干回来阻止了叶苍兰的行为,要不然白决怕是能直接死在那时。

&ep;&ep;从此以后,一直到云深流出生,叶苍兰都时不时地寻给白决的错处,将他好好搓磨一阵,美其名曰“教养子弟”。

&ep;&ep;其实白决在云深流将近七八岁的时候,才算是真正地见到了这位“恶毒”的门主夫人的真面目。

&ep;&ep;他平素觉得云深流的坯子好,那是照着门主长出来的。

&ep;&ep;可是真见到门主夫人,白决才知道,什么叫做神似。

&ep;&ep;“逆徒白深暮,你可知罪?”

&ep;&ep;叶苍兰前所未有严厉的语气将白决恍惚的神思给生生拉了回来,她的眼角清浅地上扬,颇有威势,却并未失去女子的柔美风骨。

&ep;&ep;白决冷静下来,按耐住不宁的心绪,俯首道:“弟子不知,愿闻师母教诲。”

&ep;&ep;“呵。”叶苍兰用指尖小幅度地叩着面前的案台,冷笑,“还是要我来做这个恶人。”

&ep;&ep;白决闻言,仿佛突然间顿悟了什么。

&ep;&ep;他站起来凝望着云台上的门主夫人,沉住气息道:“师母,我……师弟的这些……这些荒唐举动……错在我——”

&ep;&ep;“哦?”叶苍兰忽然撤力,挺直的脊背倾倒下去,以手撑着下颌,慵懒地觑着有些窘迫的白决,随口一问,“你道如何?”

&ep;&ep;“我……弟子不该一心修行,没有及时地关注到师弟的心境变化。若是弟子当初——”

&ep;&ep;“废话!”

&ep;&ep;白决被叶苍兰突如其来的高声打断给吓了一跳,略有些困惑。

&ep;&ep;“不仅是废话,还是空话!”

&ep;&ep;云台风辇的缠绕青云都被门主夫人的这一下拍案给震得四散,白决的裳摆都被吹得飘忽了一瞬。

&ep;&ep;“我告诉你,白深暮。”

&ep;&ep;“你最大的错,错在你是上代执天尊白浮生的儿子!”

&ep;&ep;叶苍兰顿了顿,在惊诧的白决的茫然失措中,骤然起身,华丽的衣裙在翩翩起舞的云丝间纷扬,层现错出。

&ep;&ep;“你是一个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ep;&ep;白决愣住了,他忍不住用眼睛探寻着门主夫人叶苍兰脸上的玩笑意味。

&ep;&ep;可是,没有。

&ep;&ep;叶苍兰的脸色冰冷,一副绝无它意的样子,缥缈的羽衣更衬托着她的容颜清丽绝伦。

&ep;&ep;“我没有在说笑,白深流。”她顿了顿,仿佛十分地畏寒一般抬起自己的双手护在胸口搓了搓,“你以为我要拆散你们吗?或者干脆我就是来斩草除根的?”

&ep;&ep;白决:“……”

&ep;&ep;——说句实话,弟子其实非常期待您手动拆散一下我跟师弟。

&ep;&ep;——师弟最近真的是时不时的恐怖异常,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认识魔界的那位。

&ep;&ep;“呵。”叶苍兰轻笑了一声,脸上泛过不自然的红晕,“我告诉你——不可能的!”

&ep;&ep;“这是镜儿的决定,即便是父母也不可过问。”

&ep;&ep;叶苍兰深吸了一口气,尚未言语,眼角先湿润了三分,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下自己的呼吸。

&ep;&ep;“都说情深不寿,镜儿却为你活活地撑过了近千年。你知道他究竟为你做了些什么吗?咳咳……”

&ep;&ep;白决心道:喜服?嫁衣?嗯?呸呸呸!什么嫁衣!

&ep;&ep;“……寻常种种,想必你比我还要心知肚明。唯有一事,他瞒了你,也让我缄口不语。”叶苍兰伸出手强行按住了预感到不安的白决,她咬了咬牙,紧绷着下颌如白玉般莹润,“数百年前,他逐你出师门,是为了在天庭的强压下保住你。”

&ep;&ep;风冷冷地吹落了一树青叶,这叶子正当鼎盛却突兀地飘落了一地,纷纷扰扰,却又自在逍遥。

&ep;&ep;没有给白决插嘴的机会,叶苍兰用力地捏紧了他的肩膀,骨节泛白发青,惨白的唇瓣颤抖。而被她强迫着面对面的白决脸上更是几乎没有分毫的血色,一时间连眼神都是茫然的。

&ep;&ep;“你可知你那位娘亲是何等的人物?执天尊!自在公道,执法天成。一个“尊”位,一个天庭的”尊“位啊!纵然那个”尊“位未必代表着修为绝顶,可是……白浮生已经站在了整个修仙界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