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关于“穷”,宁非百思不得其解。

&ep;&ep;墨宗建造坞堡的手艺绝对是时代下能够做到的技术极致!有这样的本事,随便造点什么都会被统治阶层追捧,怎么可能流落到被撵出中原,濒临饿死?

&ep;&ep;实在忍不住,他小声的问了谢老一句。

&ep;&ep;“哼!”

&ep;&ep;谢老怒声:

&ep;&ep;“高姓大阀只想我们做匠人,纳投不但要签身契,做出的器物和图纸还要全部归属主家!大德圣人的弟子如何能自甘堕落!”

&ep;&ep;但你们现在过得也不宽裕啊!

&ep;&ep;宁非摸了摸下巴,“不是说祖师爷改良了农具和耕种的方法,不好用么?”

&ep;&ep;谢老笑的尴尬。

&ep;&ep;“好用自然是好用的。”

&ep;&ep;“只是牛背山苦寒,附近也没什么良田沃土,种下去的粮食都不怎么生长,再说今年的风沙又格外大……”

&ep;&ep;这个时候,人群已经聚集完毕。

&ep;&ep;谢老轻咳一声,趁机避开了这个让墨宗尴尬的话题,转而对众人说道:

&ep;&ep;“大家伙看到了,我把小非找回来了!”

&ep;&ep;“自先代矩子仙逝以后,我墨宗群龙无首多年,如今终于等到重整旗鼓的机会!”

&ep;&ep;说着,他朝宁非拱了拱手。

&ep;&ep;“小非得六代矩子亲传,如今神魂回身,按宗门规矩明日便可开启传继!七代矩子宁非,当得我墨宗传承,将宗门发扬光大。从此,我墨宗上下唯以矩子宁非马首是瞻!”

&ep;&ep;谢老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但却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响应。

&ep;&ep;如今在城中的大约五、六十人,绝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幼,实在体力不济才会留在家中守城。

&ep;&ep;眼前的少年小非在不久前,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这孩子痴傻多年,全靠着谢老的才勉强存活至今。

&ep;&ep;如今宗门存粮已经告罄,最后一点能入口的都给了外出寻粮的丁壮,城中老幼已是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哪有精力关注谁来承宗。

&ep;&ep;“谢老,如今木老和鱼老都在外寻粮,传继也要等两队人都回来才好开启吧!”

&ep;&ep;一个黑脸汉子当先喊道,很快引起了众人的应和。

&ep;&ep;“就是,青壮都不在家,还说什么承宗?”

&ep;&ep;“亲传弟子不代表是下任矩子!常山矩子可没留下安排!”

&ep;&ep;谢老皱眉,刚想开口辩解,却被宁非摇手制止了。

&ep;&ep;他其实也觉得这事不太靠谱,因为墨宗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学派,就和他所了解的华国墨家一样,墨宗有着严密的内部架构。

&ep;&ep;矩子是当然的最高领导者,矩子之下,墨宗还设立了三老共治的制度,辅助矩子管理宗门庶务,三人分工负责,互相监督。

&ep;&ep;这一代的三老分别是谢、鱼、木三人。谢便是眼前的老头谢增,鱼老和木老如今外出寻粮,都没在城内,和一群老幼病残说承宗根本不现实。

&ep;&ep;何况“宁非”也的确没被上任矩子确定为继承人。

&ep;&ep;“这什么话!”

&ep;&ep;谢老怒道。

&ep;&ep;“我宗自大德圣人以后,代代都是由矩子的亲传弟子承宗,六代矩子去的突然,虽然没留下交代,但是宗门的规矩可不容篡改!”

&ep;&ep;“那也不能让个傻子做矩子啊!”

&ep;&ep;“你和宁家有远亲也不能这样徇私!”

&ep;&ep;一时之间,吵成一团。

&ep;&ep;正闹着,忽听城门附近传来马蹄声。

&ep;&ep;众人齐齐转头,正看到城门吊桥缓缓放下,一队人马鱼贯入城,俱都是精神一振。

&ep;&ep;“鱼老回来了!鱼老回来了!”

&ep;&ep;人群激动,就连一直黑脸的汉子也露出了几分笑容。谢老倒是面色凝重,他犹豫了一下,当先一步带众人前去迎接车队。

&ep;&ep;宁非和几个行动不便的人留在了主楼前,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问旁边的一个老人:

&ep;&ep;“城里是没粮了吗?”

&ep;&ep;听他这样问,那老人叹了口气,看向宁非的目光略复杂。

&ep;&ep;他还当这是之前傻了的孩子,虽觉得他不配做矩子,但也没把他当外人。

&ep;&ep;“这些年你过的浑浑噩噩,可不知宗门是一年不如一年。”

&ep;&ep;“雍西关外土地贫瘠,今年又成日的刮大风沙,已经几个月都没有下雨了,麦子种下去就枯死,年后大家都是每日一餐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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