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皇帝想了想,想要解释点什么,却突然被皇后打断。

&ep;&ep;“皇上——”

&ep;&ep;“嗯?”

&ep;&ep;“当年尚煦出事,并不是臣妾做的,不管陛下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妾虽然善妒好嫉,但是怎么都不至于对孩子下手,更何况那孩子母亲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女出身,就算他身为长子,也断然越不过臣妾的儿子去。”

&ep;&ep;听到皇后突然提起“尚煦”这个名字,老皇帝原本松松覆在皇后手上的手指蓦然间一紧,干枯瘦弱的手竟是骤然间爆发出铁钳般的力道,直捏得皇后手掌生疼。

&ep;&ep;可是她没有抽出手,也没有任何表情,从昨天夜里开始,她似乎就已经不太能够再感觉到疼痛了。

&ep;&ep;就像今天早上婉莹替她挽发,因为更换花簪不小心扯掉了她好几根长发,若是平日里她早疼得要骂人,可是今天早上直到婉莹跪下向她请罪,她还茫然不知自己曾经被扯掉过头发。

&ep;&ep;“皇后怎么突然提起尚煦?”老皇帝勉强抑制住自己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骤生的激动情绪,缓缓将自己的手从皇后的手上挪了开来。

&ep;&ep;“那孩子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已经二十四岁了吧?怕是早就已经成家立业,子女绕膝了。”皇后看了一眼老皇帝从自己手背上挪开的手,唇角扯出淡淡的一丝苦笑。

&ep;&ep;“今天是尚晖大喜的日子,作什么要提起尚煦?”老皇帝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平生几分不悦。

&ep;&ep;皇后却似并不在意老皇帝冷淡的态度,只是继续轻声道:“当年谁都以为是我对尚煦下的手,尚煦头七那天,皇上突然闯到我的宫里,当时若不是我告诉您我怀孕了,您只怕就要废后了吧?”

&ep;&ep;皇后说的极是轻描淡写,但是老皇帝回想起当年的事,却不能否认自己当时冲进梓宁宫确实是打算废后的,因为尚煦在宫里莫名其妙染上天花的事情,有太多的痕迹指向皇后。

&ep;&ep;而在他知道皇后怀孕之后,他虽然为了孩子放弃了废后的决定,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更加认定对尚煦下毒手的正是皇后。

&ep;&ep;因为她怀孕了,所以要替她即将出生的儿子扫清障碍,更因为怀孕了,料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她皇后的位置,所以有恃无恐!

&ep;&ep;“就连我爹都以为是我因妒生恨才会对尚煦下手,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肯听我的辩解,我的委屈无处可诉。”

&ep;&ep;“而正因为您坚信是我害了尚煦,所以我怀胎九月,您一次都没有来过梓宁宫。”

&ep;&ep;“当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老皇帝皱眉,他不愿意回想那些事情,不管当时到底是谁对尚煦下的手,他的儿子都死了,死的极其痛苦,而他作为他的父亲,却连去看看他都不行,甚至死了都不能见最后一面,只因为尚煦染上的是天花。

&ep;&ep;“不!我要提!”皇后突然激动起来。

&ep;&ep;“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整整九个月不入梓宁宫,完全不把我这个皇后当回事,那些逢高踩低的人又怎么敢吃里扒外,几次三番对我暗下毒手?害的尚晖几乎胎死腹中,害的我从此再也不能生育?”

&ep;&ep;“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皇后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尖利刺耳。

&ep;&ep;老皇帝即便心里觉得对皇后有愧,对尚晖也很是歉疚,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帝王,突然就被皇后如此尖锐的指责,他的脸面顿时感觉挂不住,面色也不禁沉凝下来:“皇后!注意你的态度!”

&ep;&ep;“态度,我应该有什么态度?难道不是你的纵容才会让我们母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

&ep;&ep;“你们现在的模样怎么了?你仍旧是大夏的皇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的儿子是朕唯一的嫡子,是朕心爱的儿子。可是尚煦呢?你口口声声说尚煦的死与你无关,对!没错!害尚煦染病的那件丝衣确实不是你弄来的,整件事情也不是你策划的,可是那天那个带着丝衣的宫女,是怎么被轻轻放过大摇大摆进了万春宫,你不记得了吗?你什么都知道,却抱着看戏的态度纵容那些恶事的发生,你怎么就敢说你是完全无辜的!”

&ep;&ep;咳咳!咳咳!咳……

&ep;&ep;老皇帝终于被激怒了,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皇后若是不提,他看在尚晖的面子上本也没打算再追究下去,可是莫名其妙皇后今天居然旧事重提,还满腔怨怼口口声声陈述自己冤枉。

&ep;&ep;在尚煦的事情上,她一点也不冤枉!

&ep;&ep;皇后的嘴唇轻轻哆嗦着,她心里微微泛冷,着实没想到当年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示意,竟然也会被查出来。这么多年过去,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经不怎么记得清楚当时的事情了,只是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忘记的只有她一个人,在皇帝心里,她其实是早已经被定了罪的,是跟那些已经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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