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非得了答案,便利落应了一声,告退后下去安排。

&ep;&ep;大书房内仅余赵文煊一人,他并未唤人入内伺候,独坐片刻,便站了起身。

&ep;&ep;他一身蓝色锦袍,长身而立,缓缓踱步至隔扇窗旁。

&ep;&ep;透雕回纹的隔扇窗半掩,赵文煊伸手推开。

&ep;&ep;庭院中植有两颗西府海棠,花树已有年数,高大虬结,时值春季,一树粉白喧嚣灿烂,清香溢满庭院,随风送进书房。

&ep;&ep;赵文煊见状,不禁扬唇微微一笑。

&ep;&ep;他想起顾云锦了。

&ep;&ep;顾云锦颇喜爱西府海棠,在秦地王府时,每逢花季,便要与他一起共赏,只可惜赵文煊彼时身体不佳,并不能驻足久看。

&ep;&ep;她却并不在意,每每看了片刻,便很是欢喜,主动要回转。

&ep;&ep;赵文煊心疼,只可惜无可奈何,他有次便安慰她,说京城秦王府中,有两棵海棠花树异常茁壮,若有机会,便领她进京看看。

&ep;&ep;顾云锦欣喜说好。

&ep;&ep;那时候说的,便是眼前这两棵。

&ep;&ep;相恋越深,赵文煊越觉得亏欠爱人,他把这个承诺放在心头。

&ep;&ep;在他生命的最后两个月里,赵文煊还须领军东进,其时顾云锦痛心难抑,不禁落泪,他还安慰她,说两人到京城看了海棠花后,日后他不在了,她母子留在京中,这海棠树便替他陪伴在侧。

&ep;&ep;只可惜,不待他咽气,顾云锦母子便先一步离去。

&ep;&ep;想到此处,赵文煊剑眉紧蹙,胸腔处再次泛起窒息般的疼痛。

&ep;&ep;他再世数月,每每忆起往事,心中疼痛依旧不减分毫。

&ep;&ep;赵文煊狭长眼眸微微眯了眯,目中闪过一抹寒光,此仇此恨比海深,他这辈子定要揪出仇人,将其挫骨扬灰。

&ep;&ep;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方压下激烈翻涌的思绪。

&ep;&ep;良久后,赵文煊抬眼,微微扬唇一笑。

&ep;&ep;他的锦儿,很快就会再次回到他身边,这辈子,他必定要护住她母子周全,并与她长相厮守。

&ep;&ep;*

&ep;&ep;经过许成德被撵以及被罚抄经二事,许氏对顾云锦这个庶女切齿痛恨,但上官氏明显护着,她显然暂无计可施。

&ep;&ep;许氏一边低头抄着经文,一边抬起眼皮子瞥了眼左侧。

&ep;&ep;她身边坐着上官氏派来的嬷嬷,这人有体面,办事又一板一眼,她一刻也不能混过去。

&ep;&ep;许氏抄了两天,手腕子又酸又疼,她想着还有三月,不禁又气又恨。

&ep;&ep;她唇角抿紧,面色暗沉,四丫头动不得,不是还有个林姨娘吗?

&ep;&ep;顾云锦能出门子,林姨娘却是要一辈子待在顾家的。

&ep;&ep;许氏心下冷笑,正房大妇要折腾妾室,没人能挑出不是来。

&ep;&ep;她心里想着事,手上动作不觉顿了顿,一滴墨汁落在纸上,这抄了半张的经文便废了。

&ep;&ep;旁边嬷嬷眼皮子也不抬,手上戒尺看似轻巧一挥,“啪”一肉击声响起,许氏吃痛,狼毫落在案上。

&ep;&ep;旁边丫鬟上前,十分熟练地捡起废掉的纸张,换上新纸,然后拾起狼毫蘸了墨,递到许氏手里,道:“二夫人,请。”

&ep;&ep;嬷嬷手上很有分寸,许氏手上虽疼,但没受伤,皮肤上仅余些许红印子罢了,片刻即散,她咬牙,接过毛笔继续写着。

&ep;&ep;此一刻,许氏心中恨意到达顶峰。

&ep;&ep;只是,她并不知道,无需三个月之久,便是她此刻解除了责罚,亦无法报复了。

&ep;&ep;当天,宫中颁下旨意。

&ep;&ep;凡京畿之地勋贵官宦之家,有女年十四至十七者,礼部登记造册,两月后进宫备选。

&ep;&ep;这是要选秀。

&ep;&ep;此次选秀的范围是京畿之地,而选秀有一贯的规矩,四品或以上官爵之家的未定亲闺秀,如无特殊缘由,皆在应选之列。

&ep;&ep;换而言之,武安侯府二房三位姑娘,都在此范围当中。

&ep;&ep;一收到了消息,整个侯府都沸腾起来了,下仆暗里议论纷纷,当家的主子们鼓噪。

&ep;&ep;“严儿,当真要选秀?”

&ep;&ep;上官氏其实并无怀疑,只是情绪激动之下,话就说了出口。

&ep;&ep;顾继严正坐在上官氏下手处的玫瑰椅上,他抬手捋了捋颌下短须,笑着点了点头。

&ep;&ep;上官氏脸上露出几分喜意,旁边武安侯顾青麟及世子二人,亦面带微笑。

&ep;&ep;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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