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来想去,在解除龙子封印的同时,龙子应该也影响了钟斐。

&ep;&ep;所以,修行才会这么容易。

&ep;&ep;傅溪和秋七弦极少来,但钟斐知道他们在某个地方默默注视自己。

&ep;&ep;涯梓隔一月半月,来一次,来了一定会带红果子和鱼,吃完,一定会对着金陵醉自说自话一番我一个人好无聊啊小牢,我来你,你在里面怎么样,好歹给我托个梦,让我知道你过得潇潇洒洒行不行?傅溪不让我总找钟斐,说万一也被吸了就糟糕了。

&ep;&ep;有一天,涯梓突然来访,金陵醉恰好自行探测地形去了。

&ep;&ep;涯梓惊讶地说:“它自己会动吗?”

&ep;&ep;之前,为了不激发龙子们的恐慌,钟斐让金陵醉在有时保持宝石的模样,不许动,不许发出声音。钟斐不想欺骗,遂将自己是外界而来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给涯梓。涯梓惊讶之余,连连说有趣,就总缠着钟斐说那些事。

&ep;&ep;这天涯梓趴在竹床上好奇地问:“为什么我问金陵醉,它就从不答呢?”

&ep;&ep;钟斐说:“它是智脑,会自行判断,对于它来说你很危险。”

&ep;&ep;涯梓喊冤:“瞎说什么呢,明明对于我们兄弟,它才是最危险的东西,要不是傅溪一直劝阻,他们几个早都上来看个清楚了。”

&ep;&ep;看吧,果然龙子害怕它。

&ep;&ep;最经常来看钟斐的是慕竹。

&ep;&ep;慕竹会指点钟斐的修行,或舞剑助兴,或只是倚在松树下睡觉。早晨来,傍晚回,十分有规律。这天,二人正比试,钟斐一招不慎被击倒在地,慕竹忙过去扶他,青松微动,如有风拂过。

&ep;&ep;钟斐忽的笑了:“慕竹,你为何来得如此勤快,这里有什么让你惦记的吗?”

&ep;&ep;慕竹大言不惭:“当然是你了。”

&ep;&ep;钟斐嗤笑:“继续编,你们过得这么辛苦不都是自找的吗。你既能对别人坦率,何不对他坦率一回呢?”

&ep;&ep;慕竹语塞:“你说什么呢?”

&ep;&ep;钟斐:“我说什么,你心里还不明白?与其心猿意马,在这里与我练功,还不如过去,和他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有什么,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过去已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

&ep;&ep;慕竹大笑,执扇告辞。青山隐隐松涛阵阵,慕竹悠悠前行,到达一宽阔处,忽然回身,施展轻功,朝一处挥扇。扇锋指处,一松树间,一个灰影闪出,是柳俊悟。

&ep;&ep;“你为何跟着我?”慕竹站定。

&ep;&ep;“我并非有意,只是奉宗陵侯之命,盯着钟斐。”柳俊悟目视他处。

&ep;&ep;“是怕我会害他吗?”

&ep;&ep;“只是奉命,我怎么会怀疑你。你若是不喜,我下次回避就是了。”说罢,柳俊悟转身要走。

&ep;&ep;慕竹:“站住!”

&ep;&ep;柳俊悟背对着他站定:“我说话算话,绝不打扰你们。”

&ep;&ep;万般心思涌上心头,慕竹以食指紧紧地压着扇子,望着柳俊悟的华发,在夕阳下,白色飘散成橘红。最初,因为崩溃,无法面对,所以他说过厌恶纠缠否则永世不见的话。那之后,柳俊悟从不纠缠,匆匆来,匆匆走,也不敢与他面对。

&ep;&ep;时间会过去,事情也会过去。

&ep;&ep;是啊,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就像十几年前,他也曾这样与柳俊悟告别,第二天,就炸来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彼时,以为永世不再原谅,以为要么终生眷侣要么永世路人。

&ep;&ep;原谅?这个词太简单。

&ep;&ep;他与柳俊悟之间,并不是原谅或者不原谅能说清的。

&ep;&ep;十几年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呼唤过,在唇齿间绕了几十遍,慕竹慢慢地说出:“俊悟,时间尚早,不如喝一杯?”

&ep;&ep;柳俊悟蓦然回身,怔怔地看着他。

&ep;&ep;寒鸦声起,已是归巢时。

&ep;&ep;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三年弹指一挥间,钟斐轻轻一跃,踩着崖下的雾霭轻盈之上,抵达崖上。金陵醉雀跃地飞来,机质的声音脆如铃铛:主人,战舰造好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ep;&ep;钟斐忽然茫然。

&ep;&ep;原以为至少要几十年,怎能如此快。

&ep;&ep;金陵醉骄傲地说:“今非昔比,我的能量源源不断。”

&ep;&ep;回去吗,回到属于自己的星球。

&ep;&ep;星隐和小牢怎么办,没有灵力的世界,它们不就会永远封印在金陵醉里吗?

&ep;&ep;星隐和小牢会怎样。

&ep;&ep;这是连金陵醉都回答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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