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提柳焕,就连性格跳脱的柳璋也不是个拿了几沓银票就胡乱挥霍,脑子里全想着吃喝玩乐这些破事的纨绔子弟,和京城里某些人傻钱多的败家子完全不一样

&ep;&ep;江永怀上了马车,姿态终于闲适了几分,温声对梁妈妈道:“赶了小半个月路,这一路上天寒地冻的,你平日里就畏寒,赶紧坐过来歇着。”

&ep;&ep;说罢,江永怀还顺手往梁妈妈手里塞了个暖乎乎的手炉。

&ep;&ep;梁妈妈抬头看向江永怀,面上的疤如同蜈蚣一样,叫人不想再看第二眼。但仔细瞧着,她的眉眼十分精致,眼睛是圆润的杏眼,鼻子嘴巴小巧玲珑,皮肤更是白皙,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气度,若是第一次见她的人,定然不会想到,她就是个乳母,更多的只会在心里叹上一句,真是可惜了。

&ep;&ep;江永怀的眼睛也较为圆润,眼尾微微下垂,看着人的眼睛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他人畜无害,不自觉地卸下心防。

&ep;&ep;看着沉默的梁妈妈,江永怀又接着开口:“侯府规矩多,表妹想来不会亏待我,你若是住不惯,不如去我新买的宅子住着?”

&ep;&ep;梁妈妈嘴角微扬,沉声道:“规矩多便规矩多,我的规矩又可曾差过?许久未见表小姐了,这回来给她请个安也是应当的。再说了,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的饮食起居,我可不放心别人。”

&ep;&ep;江永怀也知道自己劝不住梁妈妈,听她这话,知道她心中有数也就放了心,一路顺顺利利地进了侯府。

&ep;&ep;江永怀明面上的身份还是柳韶光表哥,亲戚前来,徐子渊和柳韶光自然也不会怠慢,听了传报便在正厅等着江永怀一行人到来。

&ep;&ep;说也奇怪,明明江永怀还是那般温文尔雅的模样,但在他刚踏进正厅的那一瞬,柳韶光的手便下意识地抚在了腹部上。江永怀身后的梁妈妈半低着头,正好瞧见柳韶光这个动作,瞳孔便是一缩。

&ep;&ep;江永怀面上带笑,丝毫看不出先前被徐子渊为难过好几次的模样,风度翩翩地对着徐子渊拱手,“见过侯爷,夫人。”

&ep;&ep;柳韶光被这称呼弄得微微一愣,而后立即笑道:“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ep;&ep;“礼不可废,”江永怀含笑回望柳韶光,“要叨扰府上了。”

&ep;&ep;徐子渊微微侧身挡住江永怀的视线,面上波澜不惊,“不必客气。”

&ep;&ep;瑞安也在一旁帮腔,“表少爷实在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亲戚,知道表少爷要来,侯爷早早地就打听好了本届会试主考官的喜好,他往年写过的文章诗作都收了一份,就想着表少爷能用得上呢!”

&ep;&ep;这确实是费心了。

&ep;&ep;江永怀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再次作揖谢过徐子渊,“有劳侯爷了,江某不胜感激。”

&ep;&ep;徐子渊并不想让柳韶光和江永怀接触太多,上辈子江永怀用死算计了他一把,让他和柳韶光彻底决裂,这笔账徐子渊心里都记着,现在没当场把江永怀直接给逮了已经算是徐子渊宽宏大量了。

&ep;&ep;江永怀也不意外徐子渊对他稍显冷淡的态度,因着柳韶光的缘故,前几次见面,徐子渊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江永怀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算察觉到柳韶光对他有一点生疏,江永怀也自然而然地认为柳韶光这是因为嫁了人,碍于先前徐子渊的态度避嫌罢了,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之处。

&ep;&ep;倒是低垂着头的梁妈妈眼露不悦之色,只不过低着头,其他人也看不见她眼中的神色。

&ep;&ep;柳韶光倒分了些许注意力在梁妈妈身上,不过从她的视线看过去,能看到的也就是梁妈妈纤细的一段脖颈,腰微微弯下以示恭敬,仪态很是不错,便是同侯府的嬷嬷比,也不差什么了。

&ep;&ep;徐子渊淡淡对江永怀道:“你的院子就在璋儿旁边,等他旬假回来,你们还能互相探讨一番学业。”

&ep;&ep;江永怀便笑:“他一贯机灵,就算进了国子监,想必也不会输给旁人。”

&ep;&ep;徐子渊给了江永怀一个眼神,二人边说边往外走。永宁侯窝在别院不肯回来,论辈分,侯府目前辈分最高的就是吴氏。照理来说,江永怀应当要亲自去拜访吴氏一番,却被徐子渊婉拒,“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先好好休息,会试在即,一刻都不容松懈,有什么事,考完了会试再说。”

&ep;&ep;江永怀微微惊讶,徐子渊竟然是真的一心为他着想?

&ep;&ep;到了院子后,徐子渊带着他进了右侧的小书房,一推开门,江永怀都震惊了一瞬。两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书的数量倒也不至于让江永怀惊讶,毕竟江家书房里的书也不少,让江永怀震惊的是,这两个大书架上所有的书,全都是科考有关的书籍,几乎囊括了从开朝到现在的每一届科考的卷题,以及历届主考官的诗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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