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郑月抚着季映兰的发丝轻轻安慰着,这慈母形象全然不像个使毒计的黑心妇人,清音微偏开了头看向门外,避开眼前这母子情深,如画则是上前殷勤安慰季映兰。
&ep;&ep;母女二人哭过一些时候,郑月扶起季映兰:“你与季海棠在一处定然要处处落下乘,清音与如画能帮你。”
&ep;&ep;季映兰擦了泪,转过脸来看清音和如画,眼光掠过如画,却将清音打量了片刻,忽然指着清音骂郑月:“你怎么这样糊涂,她本是季海棠的心腹,怎可为我所用?”
&ep;&ep;郑月也被季映兰杀得措手不及,正是不知所措,清音也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季映兰缺了郑月就是个没了线能提的木偶,却不知她还能发这个火出来。
&ep;&ep;面对季映兰这试探怀疑,清音砰地一拍板子,跳下榻来喝道:“好个糊涂的二娘子!我受她的气还少么?本是有心投靠你,却不想你竟然如此怀疑我!”
&ep;&ep;季映兰说:“我难道不该怀疑你么?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
&ep;&ep;清音心中一转,负气似的跌回榻上,倒了一杯水喝着:“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法子,我们这些做婢女的受气也无妨,只是你是这府中嫡女,你可忍得下她的气。”
&ep;&ep;季映兰道:“这也不必你担忧。”
&ep;&ep;如画看着眼色,忙来团季映兰,拉了季映兰的袖子道:“您为何不信咱们,咱们能骗你么?远的不说了,就这些日子有个近的,大娘子将赴青城诗会,夫人专程找了给大娘子写了帖子,还要专程跟过去照顾大娘子呢。”
&ep;&ep;季映兰一瞪眼:“你说什么?那我呢?”
&ep;&ep;如画看季映兰也是个争强好胜的,暗想是拿下了季映兰,捉着季映兰的手哀愁道:“只是夫人与季海棠皆言您文采好,不必去那里浪费时日。”
&ep;&ep;这是个什么混账由头!分明是卡她!季映兰猛地抽手,撑在榻上的案几上,半晌缓不过气来。
&ep;&ep;郑月亦是生气,对季映兰道:“我替你争不了,你要自己争了。”
&ep;&ep;清音咯咯笑起来:“您说得好听,这谁争得了,前些日子您这为了争个嫡女位置,将夫人得罪了,她这会子夹磨你,你还能找出她的不是了?你可找得出她的不是?若找不出,还是别去找了,奴可知道,这事儿是老夫人亲自替大娘子开口的,您这去了,看着是伤夫人的面子,可落下来就伤了夫人老夫人两个人的面子!二娘子的路早已难走,这不是自己添堵么?”
&ep;&ep;清音说起来真是头头是道,连同郑月也不得询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ep;&ep;清音说:“别的我不敢说,只这季海棠最能忍,不到时机绝不出手,咱们也不妨忍上一手,待到时机来了杀她个措手不及。”
&ep;&ep;季映兰仍旧是心中有疑,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ep;&ep;“凭什么?”清音一把捉过如画来,拉开如画的外衫,三下两下揭了罩衫,露出背上那条条伤痕,发狠道:“就凭我也挨过这些鞭子!难不成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ep;&ep;郑月和季映兰被清音的怒气一震,缓了缓才细细看上去,那疤痕真是实打实的,他俩倒不好再挑。
&ep;&ep;如画批了外衫替清音说话:“清音姐姐也受了不少苦,这些年摸了那玉面罗刹的性子才少挨打,我不懂她那喜怒无常,才招了这几鞭子,二娘子和阿月还不信么?”
&ep;&ep;季映兰与郑月相视一眼,季映兰伸手去拉清音:“我该是信你的,指望你不要怪我方才说话狠毒了。”
&ep;&ep;清音说:“只要您信我,咱们一起压了大娘子下去只最好。”
&ep;&ep;季映兰与郑月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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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九月九青城诗会,按季嘉文的意思,他们九月八出发,到了青城游玩小半日等待次日诗会。
&ep;&ep;四人到了青城,去观中落脚,正遇上来赶诗会的其他人,皆是热络起来,约同去赏玩青城山色,男眷露脸前行,女眷带着面纱幂篱走在其后。
&ep;&ep;青城山不高,但其草木茂盛,十分幽静,颇有一番乐趣,女眷们相熟之后难免话多一些,叽叽喳喳折腾不停,大多是对着草木吟诗作赋,季海棠是个诗书渣渣,只在一旁笑眯眯听着,差点儿就打起瞌睡来,正此时又听得前面男眷一阵拍手大笑,季海棠伸着脖子看去,虚虚实实间只看见几人对着谢靖揖礼。
&ep;&ep;且说季海棠这好不容易熬过一群“酸秀才”,回到了观中,观中厅中悬起了一道长帛,将厅子隔成两块,一边摆了一条长案,长案之上全是膳食,道姑来请他们去长帛另一头与众位女眷落座,不过片刻又听见另一头响起了男人们的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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