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冷千山下意识想说“你还知道啊”,抬眼瞥见丛蕾灰败的表情,话到嘴边竟是滞了滞。

&ep;&ep;“你不臭。”冷千山脱口而出。

&ep;&ep;这话没作假,他确实觉得丛蕾不臭,丛蕾还在穿开裆裤时,就经常被放到他们家照看,他亲手给她换过尿片,大家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早闻惯了她身上的味道,什么臭不臭的,要不是她说,他压根没留意过。

&ep;&ep;冷千山灵光乍现,向来不太敏感的共情能力豁然有了质的飞升,忽地就懂了丛蕾为什么不喜欢别人靠近她。

&ep;&ep;丛蕾心灰意冷,向冷千山袒露自己的缺陷,他不仅没有打击她,还给了她这样一个仁慈的答案,她几乎想敲敲他的头,看他是不是中了邪。

&ep;&ep;“你真的闻不到?”丛蕾不可置信。

&ep;&ep;“我给你三秒钟起来,”冷千山不耐烦,“不然后果自负。”

&ep;&ep;丛蕾怀疑他不是鼻子堵了,就是嗅觉功能不健全。

&ep;&ep;“三。”冷千山数道。

&ep;&ep;她自己都知道不好闻,他怎么可能闻不到?

&ep;&ep;“二。”

&ep;&ep;丛蕾忐忑地坐起身,冷千山嫌她动作磨蹭,捏住她的胳膊向上一提,丛蕾胸前缠绕的布顿时一览无余。

&ep;&ep;“……”

&ep;&ep;冷千山新鲜道:“你搞行为艺术?”

&ep;&ep;丛蕾急忙把衣服往下拉,她一回家就往被窝里钻,没顾得及换睡衣,先前在床上翻来覆去,短袖也跟着往上卷,从蕾疼得厉害,直接把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

&ep;&ep;冷千山少见地词穷:“你这么勒着……”

&ep;&ep;他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丛蕾了解冷千山,只要他作出一副看似思忖的状态,不出两秒钟,便必定会重新组织语言对她进行新一轮的花式羞辱,这么一想,丛蕾心里那丝微弱的感激荡然无存,她先发制人,恶狠狠地说:“不用你管!”

&ep;&ep;随着体重的日益增加,丛蕾胸前那两坨肉也愈发沉重。

&ep;&ep;他们隔壁班有个女生的胸部异常丰满,大家都在整齐划一地迈入青春期,她的身体就已超前地跑到了成人线上,偶尔下课她经过走廊,男生们总会在一旁故意起哄。丛蕾有次听见班里那帮男生在背后说荤话,叫那个女生母牛,说她肯定男朋友交多了,才会这么骚。

&ep;&ep;学校的生理课形同虚设,丛蕾对“性”只有一个含糊而单薄的概念,他们的一番话令她醍醐灌顶——原来胸大是一件如此恶心的事。她看着自己鼓囊囊的胸脯,感到深深的耻辱。

&ep;&ep;丛丰从不关心她的生理发育,她妈临走前给她买的小背心已经兜不住她沉甸甸的胸。尤其在跑步时,上下震荡颠簸极为明显,这个问题长久地困扰着丛蕾,她厌恶体育课,厌恶夏天,最厌恶的便是自己过度发育的胸部,就连洗澡也很少触碰它们,不止一次想过动手术把那两坨肉割掉。

&ep;&ep;丛蕾担心被人看出端倪,绞尽脑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她用布条将胸缠得紧紧的,来抹掉自己女性化的特征,杜绝一切会被人打上“淫罪”烙印的可能性。

&ep;&ep;冷千山不了解她那些弯弯绕绕,丛蕾今天屡次无缘无故地违逆他,他深觉人善被人欺,一惯着她,她就会得寸进尺。于是冷千山强硬地说:“没见过你这种傻逼。你怎么不把脚也裹上?”

&ep;&ep;丛蕾阖紧牙关,冷千山很讨厌她这个闷不吭声的德性,不管心里想什么都不说,皮薄馅儿多,小小年纪心思重得要死,他揪了揪丛蕾的头发:“把布给我取了。”

&ep;&ep;又来了,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ep;&ep;在冷千山的概念里,她合该对他俯首帖耳,惟命是从。丛蕾心潮一起伏,子宫的阵痛又复猛烈,她被疼痛卷袭着,怒从心头起,士可杀不可辱,为了捍卫自己寥寥无几的尊严,丛蕾迸发出一股惊人的勇气,朝冷千山吼道:“你去死吧!”

&ep;&ep;“我去死?你再说一遍?”

&ep;&ep;丛蕾梗着脖子,像个凛然不可侵犯的女战士,这下彻底拂了冷千山的龙威,他挨了她劈头盖脸一句骂,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简直义愤填膺:“好……好!”

&ep;&ep;冷千山气得几步离开卧室,丛蕾反正豁出去了,她的痛感神经全集中在小腹处,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家里一直没响起关门声,片刻后,冷千山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丛蕾趴着装死,后背倏地一凉,冷千山招呼也不打,将她的被子掀开半截。

&ep;&ep;被窝外的冷气一下笼罩了她,丛蕾质问道:“你干……“

&ep;&ep;“闭嘴。”冷千山一掌将她按住,将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她背上,“我手上有刀。”

&ep;&ep;丛蕾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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