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因为挨得近,他气息都吹乱她耳后的发,意味深长低声:“怕我被打?”

&ep;&ep;“您太莽撞了。”黎梨皱眉。

&ep;&ep;“得看跟什么人耐心。我能找来都算给对方面子。”他笑声不屑。

&ep;&ep;黎梨想讽他万一人家不来还被酒吧里客人打,我看你这个瞎子怎么处理,但有人脚步快立即去后头通风报信,大概瞬间功夫,一个光头汉子从后面跑来,就差给周非凉下跪。

&ep;&ep;黎梨惊讶后退。

&ep;&ep;那汉子惊恐:“三爷?真是三爷!”

&ep;&ep;“我瞎了你也瞎?”周非凉居高临下睥睨着对方,态度不算亲和。

&ep;&ep;对方朝他作揖:“对不起,对不起。”

&ep;&ep;“她认识吗?”周非凉问。

&ep;&ep;那人谨慎瞥黎梨一眼,又惊恐着不答。

&ep;&ep;黎梨眼眸倏地一眯,盯着对方。

&ep;&ep;似感受到她目光,汉子立即将绑着纱布的手腕藏于背后。

&ep;&ep;“这芒山我也住过几天,沙窝帮昆哥和我算有些交情,怎么,我把你当他的狗视若无睹你是不是就以为我真瞎?”

&ep;&ep;“三爷……”汉子拱手,一口流利的中文对他解释:“我,我们这是误会,不知道这丫头是您的人。我们也是受昆哥意,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ep;&ep;“现在知道?”

&ep;&ep;“知道了……”对方斜眼睨着黎梨,心不甘情不愿,“奶奶,老九错了,昨晚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就给您赔不是……”

&ep;&ep;“我听不懂。”黎梨用越南话回他。

&ep;&ep;这名老九立即皱眉,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冒着汗,眼珠子滴溜溜转仿佛打着无边的坏水,他是想到当晚这位姑奶奶的中文,长篇大论说着那小子客死他乡家中老母惦记的话,水平堪称一流,怎么这会儿又听不懂了?

&ep;&ep;黎梨神情冷漠,和周非凉如出一辙。

&ep;&ep;老九想这是故意拿架子报复自己,于是嘿嘿一笑,“姑奶奶,对不起,以后遇着您,我爬着走,再不在您面前碍事,成吗?”

&ep;&ep;成。

&ep;&ep;怎么不成。

&ep;&ep;黎梨懒得找麻烦,她只是借着这个由头赖在周非凉身边而已。

&ep;&ep;出了酒吧门,他的脚步放慢了,没有先前的急迫,像闲庭散步。

&ep;&ep;黎梨这回没引着他手杖,因为这条路宽阔又平坦。

&ep;&ep;她时不时地瞅着他,想从这张冷漠的脸上盯出蛛丝马迹来,可惜他除了嫌弃她外无任何情绪外露。

&ep;&ep;黎梨只好开腔,“这个老九明明知道你住在红楼,还不上门探望,可见对你也没什么真心。还有那个昆哥,不是和你有交情吗,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ep;&ep;周非凉冷淡,“为什么管别人什么态度?”

&ep;&ep;“可嘴巴恭敬,行为倍道而行,就肯定心里憋着坏。我觉得您之后还是小心一点,不过因为是我给您惹得麻烦,我会在身边保护您的。”反正不能走就对了。

&ep;&ep;“大言不惭。”周非凉为她的厚颜无耻度震惊。

&ep;&ep;黎梨笑,“我是真担心他们对你不利。”

&ep;&ep;“跟我来。”周非凉盲杖拐了方向,忽地往一条黑乎无比的道走去。

&ep;&ep;他方向感和耳朵灵敏度简直一流到可怕的程度。

&ep;&ep;黎梨跟在他身后,听着寂静深夜中他那只盲杖在街面发出的敲击声,明明清浅却随着越走越深,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一个黑点时,黎梨本能的提防神经,使得神经紧绷到巅峰,极细微的一个声响都无限放大。

&ep;&ep;“别走了。”前头越走越黑像一个黑洞,她忽然故作轻松调侃,“你该不会要杀掉我吧?”

&ep;&ep;“杀你不挑地点。”他说。

&ep;&ep;黎梨心头微皱,像被刀轻轻刮了一层,不致命,但起波澜,有些难受感。

&ep;&ep;“你还想过杀我呢?”她笑。

&ep;&ep;“你没想过杀我?”他反问,随意口吻。

&ep;&ep;黎梨盯着他头也不回的背,眸光微晃:“从没想过对你不利的事。”

&ep;&ep;“撒谎。”

&ep;&ep;他不信任她,黎梨无奈笑笑,“是啊,假装诅咒您的事,我是干过的。”

&ep;&ep;“到了。”周非凉却没有深究她到底“诅咒”他到什么程度,明明递了把柄给他,该斤斤计较的人却充耳不闻,就这么一笔带过了。

&ep;&ep;黎梨站在他身侧,默默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