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听见那女子说道:“你们柔化这些个小玩意儿就是做得比咱们要好,就这么个小手炉看上去简简单单的,谁知道这中间还能打出花儿来。这点东西要放在咱中原,谁可有这么点儿心思来琢磨,有这么个时间还不如想着怎么巴结巴结隔壁家这个官吏,讨好讨好对面那个地主。”

&ep;&ep;而另外又有一个低沉男声说:“这些能被带到中原来的定是上好佳品。我还记得小时候还在家家那阵子,市集里卖的那些哪里有这些精致。只是虽然粗糙,可我还是觉得那些更可爱有趣。”

&ep;&ep;那女子又不屑地回道:“你说说你自己,都来中原生活十几年了,那都是猴年马月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么一清二楚的。那些事情忘了让自己过的轻松一点不好吗?”

&ep;&ep;“活着哪有轻松的。再说,如果连这些都忘了,那我就真的没家了。”男子顿了顿,又说,“有机会,我带你回柔化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ep;&ep;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又说:“你们男人就是爱想当然,如今别说跟你回柔化了,就连这怡都我也是快呆不下去了。”

&ep;&ep;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往王桓这边靠近,王桓的眉心也就越皱越紧。

&ep;&ep;这时那男子又道:“就是因为这里呆不下去了,所以跟我回去不好吗?”

&ep;&ep;“你也就别往我心里添堵了,”女子沉冷又说,“就我家那小祖宗都快把我折腾的没半条命了。咱们还是现实点儿吧,别说我接下来还会碰到什么事儿了,也就说说你自己,都来这边这么多年了,还做这种白日梦?人家是连你当年阿妈去世了都不放你回去看上一眼,如今人家会放你走吗?”

&ep;&ep;男子又顿了顿,说:“若你愿意我跟我走,我就有办法带你回去...”

&ep;&ep;这两人的说话声越发靠近,最开始是因为王桓的听觉要比他人要好,所以这二人的谈话便只能他听见。

&ep;&ep;只是此时二人越行至近,谢宁也骤然停下了脚步,沉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ep;&ep;谁知这“人”字都没说出来,王桓却忽然重重地压在谢宁前臂上,然后一手捂在嘴前不停地咳嗽。

&ep;&ep;这咳嗽是忽如其来措不及防,更加也是咳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原本就贴在二人周围的人群也都被吓了一跳,顿有石子落水而外散之状。

&ep;&ep;而谢宁早已顾不上谁谁说了什么,这咳嗽声便是把他心神吸去,他连忙扶着仍咳不停的王桓走到旁边,伸手轻轻顺在在王桓后背。

&ep;&ep;好一会儿,直到那头二人的话语声立刻停息下来,王桓才缓缓放浅了咳嗽。

&ep;&ep;“算了,我送你回家吧。”见王桓终于缓过气来,谢宁这边说着,那头拽着王桓的手腕就要往回走。

&ep;&ep;“小王爷别啊,”王桓这时却急了,另一只手连忙拉住谢宁停下脚步,“这春旗祭是小王爷您最爱的节日不是?而且这一年才一次的,咳咳...错过了又得等明年了,咱都到这儿了,怎么也得到花艇上把那焰火给看了不是?”

&ep;&ep;见王桓方缓过气来,马上却又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谢宁自是厌烦,斜睨他一眼,一把扯开他的手,边冷声说着“少废话”边继续要往回走。

&ep;&ep;怎料王桓却又往后将他拉住寸步不行,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拉扯,谢宁是越发烦躁。

&ep;&ep;他正思考不如将王桓直接扛在肩上带走时,背后却传来王桓一声略显诧异的声音:“诶,小王爷,在下不能看清楚,可那人...那边那位公子,是不是柔化的世子殿下呀?”

&ep;&ep;谢宁果然顿了顿,只是此事却不能引起他多少兴趣,他转身又十分不耐烦地低声吼道:“那也与你无关...”

&ep;&ep;“这么巧,”谁知谢宁这话音刚落,身后便传里一把低沉磁性的声音,“小王爷这也是来看春旗祭的庆典的吗?”

&ep;&ep;被人点名,谢宁无论再不愿意也不能一走了之,只好冷脸不情不愿地回头,先狠狠地瞪了王桓一眼,只见到那位年轻的柔化世子梁显扬正一身光明磊落地站在二人身前。

&ep;&ep;论辈分,梁显扬也算是与他们这么些个世家子弟为同辈,岁数约莫大了那么几年。

&ep;&ep;虽然当年他是以质子的身份被送入怡都,但文帝却待其宽厚,于他在京城置有一处华贵的府邸,加上太后当年见梁显扬年纪轻轻却孤身一人留在他乡,不由心起怜悯,逢年过节也会唤其入宫与旁公子小姐一起玩耍。

&ep;&ep;虽然中间交集不多,但仍留面相,在宫中街头偶尔会面,也会寒暄一番。

&ep;&ep;“在下见过小王爷,”梁显扬见谢宁转身,便双手作揖微微颔首笑着道,“若知道小王爷今日会来一同参加庆典,在下本应先来迎接的,这下倒显得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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