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殷家家主下了车,仆从井然有序的来迎接。

&ep;&ep;人很多,却很安静。

&ep;&ep;世人总嘲笑熙国人虽然富裕,却很是土气,很是俗气,全身上下都是铜臭。

&ep;&ep;可是殷家里,却如外人想的不一样。

&ep;&ep;尤其是殷家家主住的地方,没有各种宝石堆砌,也没有华丽的亭台楼阁。

&ep;&ep;院子里,入眼,是一丛蕉页,很大的叶子,初冬,也还是很绿,入眼赏心悦目。

&ep;&ep;院子里有一套桌椅。

&ep;&ep;是木头的,但是不是那种厚重的木头,而是薄薄的木头。

&ep;&ep;椅子的靠背很圆,扶手也是弯弯的,看着很简单,但是坐下很舒服。

&ep;&ep;仆人知道,家主喜欢在蕉叶下坐着,还喜欢那张椅子。

&ep;&ep;他会坐在那,认真的喝一杯白水。

&ep;&ep;不是茶,只是干净的白水。

&ep;&ep;是用开水晾凉的白水。

&ep;&ep;他总是那样坐着,好像什么都不干,只是安静的品着白水,神情有点愉快。

&ep;&ep;今日也是如此。

&ep;&ep;他坐在蕉叶下,想着近来做的事情,很完美,没有哪里出错,他很安心,然后他在等他的白水。

&ep;&ep;一般这个时候,殷夫人必然会递过来一杯凉好的白水,她不会让下人代劳这样的事情。

&ep;&ep;可是今日那杯白水没有来。

&ep;&ep;殷夫人甚至没有出现。

&ep;&ep;殷克州想了许久,好像都想齐全了,伸手没有摸到那杯子,他愣了愣。

&ep;&ep;才注意到今日是有些怪异的。

&ep;&ep;屋子门没有开。

&ep;&ep;殷夫人没有一脸笑容的来迎接他。

&ep;&ep;殷夫人是个很贤惠的人,殷克州在外很从容,很大一部分缘故就是他有一个好妻子。

&ep;&ep;两人成婚多年,基本是没有红过脸。

&ep;&ep;殷夫人的贤惠,是出了名的。

&ep;&ep;两人也不是外头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而是真的关系不错。

&ep;&ep;殷克州不会画眉,但是无论去哪,都会记得给妻子带礼物。

&ep;&ep;殷克州喜欢简单的家事,不喜欢复杂,在家里,不能复杂。

&ep;&ep;因为他是少儿当家,寡母养大,他爱家。

&ep;&ep;看着关着的门,他皱了皱眉,终究还是站起来,推门进去。

&ep;&ep;殷夫人果然在屋里,但是屋子里的窗子都关着,也没有点烛火,殷克州送给夫人的夜明珠也没有摆出来照明,所以只能看到一个昏暗的人影。

&ep;&ep;“怎么不开窗。”

&ep;&ep;“太亮,有个小姑娘说我脸上皱纹太多,我不想被你看见。”殷夫人开口道。

&ep;&ep;殷克州愣了愣,瞬间就明白了她在说谁。

&ep;&ep;昨夜霏公主去了玲珑阁。

&ep;&ep;遇到了殷夫人。

&ep;&ep;“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何必跟她计较。”殷克州有些无奈的道。

&ep;&ep;殷夫人娘家姓沈,她本名沈姝。

&ep;&ep;在没有四大家族的时候,沈家也是很有名的家族。

&ep;&ep;“当年你也是这样说那个女人的,你说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何必跟她计较。”沈姝的手搭在一颗用布盖着的夜明珠上,这一刻,却是因为激动,那珠子哗啦一声滚了出来。

&ep;&ep;殷夫人能按住那珠子,她没有阻拦,只是任凭那珠子咕噜噜的滚落,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ep;&ep;外头的仆从还是很安静。

&ep;&ep;殷克州看着那掉落地上的珠子,眼神平静。

&ep;&ep;“当年殷家岌岌可危,我用了所有嫁妆助你,甚至为了你去娘家跪求,那时候你答应我,不会碰那个女人。”沈姝言语很快,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很激动,胸前都起起伏伏。

&ep;&ep;“你喜欢哪个女子都行,家里子嗣不丰,我也同意了纳妾,你为何还要这样?”

&ep;&ep;殷克州弯腰,捡起了夜明珠。

&ep;&ep;掉地上也没有碎。

&ep;&ep;他把珠子捡起来,放回到桌子上,屋子里散发着柔柔的光。

&ep;&ep;殷克州看到那里还有一杯白水,应该是原本给他准备的。

&ep;&ep;他拿起了水,喝了一口。

&ep;&ep;隐隐的胃痛如数的压下去了。

&ep;&ep;他看着夫人,抬起手,划过夫人的眉。

&ep;&ep;沈姝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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