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很担忧。
&ep;&ep;从前头传来的消息看,那莫名其妙的火鬼,不是什么鬼,应该是海的另外一边的人,或许那边也有强大的国家,甚至比申国更强大。
&ep;&ep;很久很久以前,熙皇先祖就乘船入海,据说是为了寻仙。
&ep;&ep;有回来几次,最后消失了。
&ep;&ep;而熙国皇室的建筑也和外头不同,明显更华丽震撼许多。
&ep;&ep;据说是熙皇先祖按照他出海所见,让人建的。
&ep;&ep;这说明海的另外一边是真的有人的,而且可能更繁华更强大。
&ep;&ep;否则熙皇先祖没必要执着去那边治病。
&ep;&ep;去岁天灾严重,有可能不仅仅是这三国,如果海的那一头也有国家,肯定也会受灾严重。
&ep;&ep;如果真有,他们费劲辛苦,到现在,来到了这边,也是不无可能的。
&ep;&ep;而且荆国败的这么快,说明对方来势汹汹。
&ep;&ep;只是眼下不是难受的时候。
&ep;&ep;大敌当前,最好的应该是三国统一,一致对外,不过现实,简直是不可能的。
&ep;&ep;熙国一个国家内部都不统一。
&ep;&ep;都有很多声音,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灾难。
&ep;&ep;陈结余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公主若是回宫,重新执掌大权,是熙国之幸。”
&ep;&ep;神佑没有回答。
&ep;&ep;已经走到了书院门口了。
&ep;&ep;那些僧侣还在痛哭,全身伏地,朝着北方。
&ep;&ep;神佑从他们身边走过。
&ep;&ep;没有停留。
&ep;&ep;她不想回宫,不过此刻她还是回到院子里,很仔细的洗去了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ep;&ep;恢复了她的容貌。
&ep;&ep;陈老头看着神佑公主的背影,终究是一声长叹。
&ep;&ep;下午,有一堂课,是佑先生的。
&ep;&ep;佑先生的实政课,深入浅出分析了天下局势,让这些学生都受益匪浅。
&ep;&ep;先生讲课简洁又风雅,尽管先生容貌平常,个子也不高,似乎也没有什么惊人的背景,但是也收获了无数学生的崇拜。
&ep;&ep;从最开始一部分学生来上这堂课,到现在已经是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在教室后头自己戴垫子盘腿而坐的学生。
&ep;&ep;先生的课,前半截分析局势人物,后半截让大家自己辩论。
&ep;&ep;道理越辩越明,虽然有时候也吵出火气来,但是下课后又相约一起去吃饭。
&ep;&ep;先生看着年纪小,但是很威严,不过相处下来,其实同学们已经很喜欢这个先生了。
&ep;&ep;下午,快到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学生都已经坐满了。
&ep;&ep;学生相互笑呵呵的说话聊天,等先生来。
&ep;&ep;先生向来守时,不过今天似乎来的稍微有些晚。
&ep;&ep;好在等了一会,有把脑袋探出窗外的学生终于见到老远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先生出现了。
&ep;&ep;“先生来了,安静,安静。”那学生回头对同窗喊道。
&ep;&ep;大家稍微收敛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交头接耳声,只是没有那么大声。
&ep;&ep;不过当先生走进来,走到了学堂的最前头,站在那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ep;&ep;整个学堂都静的只有呼吸和心跳声。
&ep;&ep;佑先生站在台上,面上淡然的道:“今日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讲课,我虽然是熙国皇后,不过我也是申学宫的学子,和你们院长是同窗,教你们还是足够的,今日的课堂,我们来谈一谈战争……”
&ep;&ep;……
&ep;&ep;很多很多年以后,这些学生已经老了。
&ep;&ep;都还记得这一幕。
&ep;&ep;学堂前头那个漂亮的惊人的女子,面色平常的给他们讲课。
&ep;&ep;侃侃而谈,有点激昂,也有点悲伤,依旧很认真。
&ep;&ep;一字一句都印在他们的脑海里,心中。
&ep;&ep;“因为战争,门口的荆国僧侣五体投地的痛哭,因为他们刚刚知道,他们失去了他们的国家,今后,也许天下再无荆国……战争不会停止,战火来临,或许我们还不如那些僧人,他们活下来了,而我们却不一定能活下来,在最后一堂课,我想教给你们的是,活下来,在战争中活下来,不逞匹夫之勇,不当逃难的兵,理智冷静的投入战争中,我们为了保卫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而战。”
&ep;&ep;佑先生语调如平时一样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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