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替必有一场血雨腥风。镇国公府处于权利中心,被卷入其中无可避免,远避或许是条路子。而那日详谈,安阳侯深觉,韶王可堪托付。

&ep;&ep;辜七愣了,呆了几瞬才愣愣的回:“哦……”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心里头有些失望。再转念想想,那是在御前呢,无非也就只能磕头谢恩。可实际上,辜七内心里是期待他说些什么的。“那爹是您来做什么?”

&ep;&ep;安阳侯拿着握拳的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明日圆勿大师会在应觉寺讲佛经……”后头的话,他没再说透,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ep;&ep;辜七让刚才的话戳了心,正没精打彩,半垂着眼帘丝毫没看见她爹眼神递过来的意味深长。

&ep;&ep;“妙妙儿。”

&ep;&ep;辜七有气没力的回道:“知道啦爹,明日我会带娘过去的。”说罢,她又用眼扫了扫安阳侯那只有旧伤的脚,“爹,你还打算瞒娘多久。这次娘就这么生气了,倘若发现了你的这事,恐怕……”

&ep;&ep;果不其然,安阳侯眸底之色骤然变深。一来是惊讶妙妙儿怎会知晓,二来则是因为想到后果……他骗了阿弯十几年,若真是有朝一日被发现。

&ep;&ep;若真是被发现……安阳侯不敢多想。

&ep;&ep;这边安阳侯刚走,便有安和堂的小丫鬟过来送香囊,那是辜老夫人拨给秋澜使唤的人,这几日总跑水光榭,倒是混了个脸熟。

&ep;&ep;“小姐,这是秋澜小姐这两日新画的花样,你挑挑喜欢哪几样。秋澜小姐说能赶在月底完工的。”小喜将托盘都递了去桌上,好让辜七挑选。

&ep;&ep;挽玉抱了几枝秋荷放在花瓶,朝着这边看了看便打趣道:“秋澜小姐心思巧,手也巧,又会做素食,女红又是这样的好。”

&ep;&ep;可不是么,素食不能做了,便绣活翻了出来,几房夫人那秋澜都送了些精致小物。

&ep;&ep;辜七见上头的样式繁复华丽,十分少见。她前些日子是跟着老夫人学了几天的,知道秋澜要将这几样绣出来,可都要花费大功夫,何况还要赶着时间。“澜姐姐心意我不好拒绝,可也不想澜姐姐熬坏眼睛,不如给我做两只荷包,至于花样……就这个好了。”

&ep;&ep;等小喜这丫鬟退了下去,挽玉才到辜七身边道:“那位秋小姐真是厉害。”

&ep;&ep;辜七暗叹,这份玲珑心思不放在歪处才好。

&ep;&ep;到了第二日,辜七果然缠了慧灵郡主去了应觉寺,对于鬼神之说,她曾经不以为然,现在真是充满了敬畏之心。而那圆勿大师佛法高深,经年在外云游,这次在京中讲经,辜七也早动了心思想要见上一面。可等到了山脚下,才发现车马众多,早将山门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ep;&ep;辜七爱极了热闹,其实心中也有些被辜老夫人这两日念叨得有些受了影响,担心到了雍州瞧不见等富庶繁华。

&ep;&ep;“咦——”辜七惊讶出声。

&ep;&ep;慧灵郡主也将视线探了出去,只见许多男香客上都带了一朵紫粉绒球。按说来寺庙上香,多为女子老妇才是,这些耳边带了绒球的男子身边却并未见到女眷,反而要么独行,要么是四五男子结伴。这景象,着实让人稀奇,她随即打发了的个小厮去打探消息。

&ep;&ep;小厮回来跟着马车往车窗里回禀道:“夫人,听说是春风楼的花魁娘子在寺中斋戒祈福,这些男香客都是为了她来。”

&ep;&ep;“好大的场面。”辜七啧啧的惊叹,随口又问:“花魁娘子长得什么样儿的,是不是最漂亮的那个就能称为花魁?”

&ep;&ep;小厮虽然年纪还小,可这春风楼的名声实在太大,因而也是知道些许,见小姐开口问,便像倒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春风楼的花魁三年一选,选的并不单单是容貌,还要看琴棋书画和诸多技艺,能当上花魁的都……”

&ep;&ep;“好了。”&ep;慧灵郡主见那小厮说个不停,而辜七的眼睛里透着光亮,便出声打断。

&ep;&ep;辜七意犹未尽,不过是看在慧灵郡主的面上讪讪作罢。转念想着反正过会她爹来了,她娘也没功夫管自己了,那时她再寻机会去瞧瞧好了。这念头一生出,连辜七自己都惊愕连连,原来她内心也是这般阳奉阴违的人。

&ep;&ep;镇国公府的马车从后山入了应觉寺,此寺是皇家寺庙,前后一分为二,前头为普通香客,而后山则一般接待达官显赫和天家贵胄。辜七和慧灵郡主在佛祖跟前进香添了香油钱,而后被小和尚领着去禅房喝茶休息。

&ep;&ep;辜七磨磨蹭蹭的不愿跟了去,“娘,我还想再逛一逛,就不陪您去了啊。”

&ep;&ep;慧灵郡主本来不肯的,可见到辜七那神情心就软了,“那别去前面了,上山前你也瞧见了,乱得很。”

&ep;&ep;“知道啦。”辜七语气欢快,转身就领了挽玉疾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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