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马车轱辘滚动的飞快,路两旁的青砖瓦舍,高墙屋宇慢慢少了,茅草屋顶,枯败荆棘常见了许多。

&ep;&ep;越往里走,土路也越发高低不平,颠簸的人恨不得把早饭都吐出来。

&ep;&ep;北街已经到了。

&ep;&ep;又过了一刻钟,就连车上最长舌的那个妇人都闭口不语的时候,这车轱辘才终于停下。

&ep;&ep;车夫小兵赶了人下车,领着众人往里头走去。

&ep;&ep;海棠好奇,边走边四处张望

&ep;&ep;她们此刻跟着这小兵进了一处院子,院子很大,四周皆用人高的围墙砌着,院门处挂着一个粗大的牌匾,上书“后卫司”三字。字体磅礴大气,入木三分。

&ep;&ep;进了院,迎面就看到了一排青砖瓦房,外观倒是齐整新亮,应该是刚盖好没多久的。

&ep;&ep;到了一处屋门处,那小兵顿住脚,也不掀屋帘子,只站在屋外,笑着高声喊道:“张大哥,又给你送几个熬药的帮妇来了,快出来接人”

&ep;&ep;话未落,便见一个满面胡子,凶神恶煞的壮年男人笑着脸打帘子出来,便笑边道:“早跟上头说了无数回人不够,这回算是听进去了,舍得往我这处进人了”

&ep;&ep;“张大哥,您的话金贵着,别说咱头儿,便是都尉大人都不敢不听啊您看,这不给您送来好几个手脚利索的吗?”小兵作了个礼,堆起满脸的笑容往一边让了让身子,拍这络腮胡子的马屁。

&ep;&ep;那姓张的男人一一扫过众妇人,似打量货物一般。

&ep;&ep;身周突然安静,海棠赶紧把头低垂,没有正脸看他。

&ep;&ep;络腮胡子的黑布靴子慢慢挪动,在海棠跟前顿了片刻,这才接着往后挪去。

&ep;&ep;海棠轻吁一口长气

&ep;&ep;她微侧头偷眼瞥了那男人一眼,只见他脸上笑意不断,不住点头,显而易见对这次的人手满意极了。

&ep;&ep;海棠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ep;&ep;“可把名册带来了?”男人转了一圈,回到原地,朝着小兵询问道。

&ep;&ep;“当然当然”小兵急忙从怀里掏出叠放得规规矩矩的几张纸,双手恭敬递送上去。

&ep;&ep;络腮胡子一一查看过之后,再次满意点头。

&ep;&ep;小兵忙道:“张大哥,此处要无事的话,我还赶着回城主府回话,您看”

&ep;&ep;络腮胡子大手一挥,说道:“去吧,多谢兄弟了”

&ep;&ep;小兵喜笑颜开,连声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说完,再冲着他作了个礼,这才头也不回,小跑着往院墙外去了。

&ep;&ep;待小兵走后,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ep;&ep;这络腮胡子长的吓人,谁都不敢抬头看他,众妇人皆低着头,提心吊胆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似上头有朵花儿一般。

&ep;&ep;男人来回跺步了两圈,终于开口说道:“李海棠,刘秋娥,你两个出列”

&ep;&ep;海棠抬头,急忙往前走了一步,那名叫刘秋娥的妇人,许是没有听懂话,还愣神傻站着,直到海棠站稳了,她才慌乱不已出了列,挨着海棠站了。

&ep;&ep;这眼前的壮汉这会儿倒是耐心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道:“你两人可是会识字,没骗人?”

&ep;&ep;海棠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再轻轻点了点头。

&ep;&ep;旁边的刘秋娥开口道:“军爷,俺从小跟着俺娘学了两年字,少说都能认识百来个的,可不能小看俺这样的妇道人家”

&ep;&ep;这妇人张嘴就一阵啰嗦,惹得张姓男人一阵不耐。

&ep;&ep;他再次挥挥手,说道:“别扯些有的没的,只要真识字就好,今日你两个就专门去药房按照方子配药去,秤杆子总认识吧?不认识就找里头的武大学学去西头第三间就是药房,赶紧去,别墨迹”

&ep;&ep;络腮胡子一阵催促,海棠再次点头,朝着他笑了笑,作了个礼,这才转身朝那药房去了。

&ep;&ep;这会儿她心里一阵松快,经过这一番提心吊胆的波折,总算让她找了个安稳些的差事,即便是义务劳动,拿不到一分钱,可也总比挑大粪,抬死人这样的活计强了。

&ep;&ep;西屋颇大,药房药柜高的都要顶到屋梁上去了,前头桌案上堆着厚厚的一沓药方子,一个小个长衫中年男人正前前后后,忙个不停。

&ep;&ep;海棠进了屋,正要作揖打招呼,那男人却焦急催促道:“是不是新来帮忙的?快些过来,药都要抓不急了”

&ep;&ep;海棠赶紧过去,那男人朝着桌案上的药方子努努嘴,说道:“今早的都在这里,赶紧抓药,可千万别弄错了,错了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ep;&ep;一旁的刘秋娥打了个寒颤,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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