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曹氏闻言却是呆了一呆,面露迟疑道:“……你外公怕是不会答应。”

&ep;&ep;明月心里微哂,笑道:“您同意了就行。”

&ep;&ep;再说江宏豫全部心神都在儿子身上,明月不觉着说服他还需要花大工夫。

&ep;&ep;没两天到了月末,江宏豫为筹办儿子的满月酒已经下了很多请柬。

&ep;&ep;只是眼下时局不稳,粮价要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安兴,诸家都在忙着囤粮,到正月二十八那天会有多少人来吃酒就不好说了。

&ep;&ep;江宏豫早已经跟几个侄子、侄媳妇都打了招呼,叫他们到时候来帮忙。

&ep;&ep;办酒的前两天他终于想起曹氏来。

&ep;&ep;江宏豫就算再抬举郑氏,她也终究是个妾,不是当家主母,满月酒宾客盈门,江宏豫自觉是个要脸的,不敢叫她充当女主人。

&ep;&ep;一问才知道曹氏经蔡九公调理了十几天,不但转危为安,还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坐能正常进食,偶尔还能起身下床了。

&ep;&ep;来道喜的太太们若是听说曹氏病快好了,肯定会到后院来探望。

&ep;&ep;趁着一大早明月还没过来,江宏豫先来见曹氏。

&ep;&ep;他实在是不想承认,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竟隐隐有些惧怕明月这个外孙女,他不想让客人们来后院看望曹氏,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愿明月现身于外人面前。

&ep;&ep;曹氏见他突然出现有些惊讶,连忙坐起来。

&ep;&ep;江宏豫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道:“我听说你这两天好一些了,后天暹儿满月,你身体虚着,还是别见客了。”

&ep;&ep;暹儿是他给儿子起的名字,大名叫江流暹。

&ep;&ep;曹氏愕然,她还打算借着这机会给明月踅摸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呢,顾不得看江宏豫那张拉长的老脸,急道:“这……我没什么大碍了,陪着客人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ep;&ep;江宏豫一脸的不悦:“你继续病着就好。顺便告诉你外孙女,叫她到时候约束那些人,不可生事,也不要胡乱走动,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ep;&ep;说罢也不管曹氏是否答应,一甩袖子便转身而去,仿佛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会要了他的老命。

&ep;&ep;直将曹氏气得捂住胸口躺倒,险些病症复发。

&ep;&ep;明月来看曹氏的时候,她正面朝里躺着抹眼泪,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气氛颇为压抑。

&ep;&ep;明月问过伺候的人,才知道外公一早来过,而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ep;&ep;她皱了皱眉,让其他人都先出去,拿了帕子帮外婆擦眼泪,轻声道:“外婆,外公说什么了吗,没事,有我呐,过几天您就跟我回山寨去,看谁还能给您委屈受。”

&ep;&ep;曹氏泪流不止,整个人都哭得直抽抽,一把抱住了明月,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

&ep;&ep;这一声,也不知唤的是明月还是明月的娘亲江氏。

&ep;&ep;明月僵了僵,回手慢慢抱住了外婆,柔声细语劝了半天,曹氏才把早上江宏豫来说的话原样学了一遍。

&ep;&ep;明月到觉着无所谓,弯了弯嘴角,道:“如他所愿,不见就不见呗。”

&ep;&ep;外婆才刚见好,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应酬客人,能清清净净的再好不过,只是外公江宏豫这态度颇气人,完全没把她们当一家人,就跟有仇似的。

&ep;&ep;依明月早先那脾气,肯定是要想个办法教训那老头儿一通。

&ep;&ep;不过前几天得小侯爷谢平澜一番劝诫,她到是从善如流听进去了,到中午堪堪安抚好了外婆,告辞出来,回住处找来了高亮和梅树青,如此这般嘱咐一通。

&ep;&ep;打外公是犯上,外公的狗腿子总打得吧。

&ep;&ep;且说自从明月等人住进来之后,管家郑伦心里不安,不用人教便夹起了尾巴做人,整天缩在妹妹郑氏的院子里,轻易不敢出来。

&ep;&ep;快半个月过去了,一直没出什么事,到像是自己吓自己,郑伦呆不住了,后天就是外甥满月,酒席的安排布置他不能不过问,眼看天将中午,他溜溜达达自后门出来,打算去不远处的福家楼看看厨子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ep;&ep;途中路过一条小巷,原本前后都没有人,十分僻静,突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郑伦刚觉出不对,还没等喊呢,眼前一黑,已经被套了麻袋。

&ep;&ep;跟着就是一通臭揍。

&ep;&ep;对方显然不止一人,隔着麻袋拳打脚踢,雨点一样落下来,力道还奇重。

&ep;&ep;郑伦缩成虾米勉强护住头脸和要害,不敢大声嚷,实在疼得受不住了才呻/吟几声,剩下的时间都在哀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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