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家已经乱成一团。

&ep;&ep;林芷萱抱着玉哥儿一路从五房往三房走,只看见屹立了百年的房屋倾的倾、倒的倒,呻吟声,哭喊声,丫鬟小厮到处乱窜,地上到处都是血。

&ep;&ep;有断了腿的,破了头的,挣扎着从屋里爬了出来,可在院子里却没有人管,甚至被人来人往地丫鬟小厮活活踩死的都有。

&ep;&ep;林芷萱竟然还看见几个丫鬟手里抱着偷来的金银首饰匣子,还有有抱着包袱的,里头露出个镶金的西洋钟,啪嗒掉在了地上,那丫鬟却也来不及回去捡,只一个劲地跑了。

&ep;&ep;如今到了这种形势下,连院墙都倒了,看见别人拿着金银往外跑,其他的也一个个的学着她,开始往主子屋里去翻值钱的首饰,反而看着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主子却视而不见。

&ep;&ep;渐渐的,还有人为了那些金银互相厮打了起来,这个拿起花瓶打破了那个的头,抢出她怀里的首饰匣子便跑。

&ep;&ep;这样的恶行就像瘟疫,一传十,十传百。瞧着别人都这样干,危急之下谁人肯落后,肯吃亏?越来越多的丫鬟婆子小厮开始往还没倒下的这些新建的屋子里跑,去翻抢着值钱的金银财宝。

&ep;&ep;林芷萱只紧紧地抱着玉哥儿,看着一群丫鬟疯了似的冲进了五房的正房弘辉堂。

&ep;&ep;林芷萱知道王家彻底乱了。

&ep;&ep;脚底忽然又一阵震颤,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弘辉堂刹那间轰然倒塌。

&ep;&ep;适才蜂拥而入的一众丫鬟婆子们,连呻吟也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便被压在了废墟里。

&ep;&ep;林芷萱站在院子中央,紧紧地抱着玉哥儿,捂住玉哥儿的眼睛,什么都不让他看。

&ep;&ep;“别怕。别怕玉哥儿,一会儿我们就找到娘了。别怕!”

&ep;&ep;林芷萱安慰着玉哥儿,心里却是真的怕了,当初在京城,不过是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轻轻的晃动了两下,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她全然不知道这场地震竟然是这样的惨烈,这样的可怕。

&ep;&ep;摧枯拉朽。几乎可以毁灭一切。

&ep;&ep;“别怕。我最多半个时辰会回来。”

&ep;&ep;轰隆隆的倾埤倒塌声中,林芷萱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沉稳的声音。

&ep;&ep;别怕,他最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ep;&ep;别怕。

&ep;&ep;“玉哥儿。我们走,我带你去找娘。”林芷萱轻声安慰着玉哥儿。

&ep;&ep;挣扎着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脚上的伤痛。

&ep;&ep;玉哥儿比林芷萱想得要坚强得多。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幕,玉哥儿竟然不哭了。只是紧紧地抱着林芷萱,给林芷萱指着路。

&ep;&ep;只碎碎念着:“姐姐,我要去找娘,我要去找娘……”

&ep;&ep;“是。姐姐带玉哥儿去找娘。”

&ep;&ep;玉哥儿指的路没到三房,却先到了四房。

&ep;&ep;林芷萱看着倾埤的密密的房屋一间间推骨牌似的倒了下来。

&ep;&ep;忽然想到了雪安和歆姐儿。

&ep;&ep;便先朝着自己的住处去了。

&ep;&ep;“姑娘!姑娘!”

&ep;&ep;林芷萱隐隐地从慌乱的人群中听到了秋菊的声音。

&ep;&ep;林芷萱猛地停住了脚,回身看着。果然看见秋菊抱着三个包袱朝自己跑了过来,也是灰头土脸。好在没有受伤。

&ep;&ep;秋菊惊魂未定地看着果然是林芷萱,也是喜极而泣,抱着三个还装着林芷萱、楚楠、芦烟的衣裳首饰的包袱给林芷萱看,一边哭着道:“姑娘……我看见四姑娘进了石林……姑娘……”

&ep;&ep;林芷萱轻轻安慰了她道:“我知道,我看见了,别哭了秋菊,你是怎么出来的?可看见楚楠和芦烟?”

&ep;&ep;秋菊道:“我离外头近,只看见石林都倒了,我就赶紧跑了出来。姑娘……衣裳都在这里,还都在这里。”

&ep;&ep;林芷萱看了一眼秋菊手里的包袱,想了片刻,沉声道:“我先把衣裳换下来。”

&ep;&ep;便也顾不上其他人,只将小厮的外衣一脱,披上了自己的衣裳,又将小厮的衣裳由秋菊收好了,脱了帽子,头上的高髻还没有散,林芷萱胡乱取了两根簪子别住了。不过片刻便换好了衣裳。

&ep;&ep;只对秋菊道:“把这身衣裳好好拿着,我们先去找雪安。”

&ep;&ep;秋菊应着赶紧与林芷萱抱着玉哥儿一起去了原本自己的住处,林芷萱心里满怀着希望自己的房子能别塌,雪安和歆姐儿能没事。

&ep;&ep;林芷萱和秋菊到了那里却只看见满地的废墟,顾妈妈、孙婆子、冬梅、乐菱、瑶琴都哭喊着正趴在废墟上用手挖着木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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