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是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张小天的事,如今张小天在魏明煦手里,他这个原告苦主出不了面,谢炳初也不能越俎代庖。

&ep;&ep;只是林芷萱有几分不解:“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大舅舅如今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为何还要将人送到王爷手里?”

&ep;&ep;魏明煦停住了筷子,命人收拾碗筷,一边端起茶来漱了口,一边道:“不送到我这儿来,难不成送到刑部?”

&ep;&ep;林芷萱恍然,大张旗鼓地沿街拦轿还多少能引起个轰动,让京城无事的百姓茶余饭后地议论此时,逼着魏明煦不得不给个交代,若是一声不吭地送到刑部,李梓安定然当即压下,来回禀魏明煦,这事儿更是不了了之。

&ep;&ep;而谢炳初手里的都察院不能审案,即便是接了也只能再转交刑部。大理寺更是个审结了案子审阅卷宗的地方,也不能直接插手,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这样将人大张旗鼓地送来,以舆论威逼的好。

&ep;&ep;林芷萱叹了一口气,道:“我明儿先请大老太太过来说说话吧。”

&ep;&ep;魏明煦点了头,道:“倒是苦了你了,这些琐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

&ep;&ep;林芷萱道:“那也不及王爷万一。外头的事都预备妥当了吗?”

&ep;&ep;魏明煦并没有与林芷萱细说,只道:“万事开头难,走出了这第一步后头的事也就渐渐好了。”

&ep;&ep;林芷萱却不信他这样轻描淡写的话,这样的事她又不是没有做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

&ep;&ep;今儿在景山上闹了一天,如今天色也不早了,魏明煦怕林芷萱累了,便道早些歇息。

&ep;&ep;林芷萱应着,与魏明煦一同去床上并头躺下,又细细碎碎的说了些闺房情话,自不必多说。

&ep;&ep;外头秋凉如水,深宫之中的月亮尤显得比宫外的更冰冷,更没有烟火气。

&ep;&ep;小皇帝魏延显玩了一天,早已经睡了。

&ep;&ep;太皇太后却坐在魏延显床前,有些睡不着。

&ep;&ep;柳溪上前劝了两回,才终于说动太皇太后,由她扶着往东稍间的牙床上坐了,夜里只她一个人守夜,一边上前伺候着太皇太后更衣,一边道:“太皇太后就是睡不着,也先躺下吧,老奴陪着您说说话,您的身子也熬不得夜。”

&ep;&ep;太皇太后叹了一声,由着她服侍自己躺下,又盖好了被子,柳溪在地上正要铺自己的被褥,太皇太后道:“地上凉,你也不是那几年的身子骨了,去炕上睡吧。”

&ep;&ep;毕竟是宫里规矩大得很,柳溪不敢轻易僭越,就是太皇太后亲赏的恩旨也不行。

&ep;&ep;柳溪含笑辞了两句,说自己身子好着呢,炕上还有炕桌要来回的收拾,不如地上方便,况且她的被褥厚实着呢,一点都不冷。

&ep;&ep;太皇太后这才由着她去了,只叹了一声:“柳溪,我是真的老了,这些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ep;&ep;柳溪赶紧劝着:“您说什么呢,您如今才多大年岁,当初在咱们草原的时候,太皇太后可是能骑马叼羊的女中豪杰呢,您的身子骨是最硬朗的,能活到九十九。如今您正当壮年呢。”

&ep;&ep;太皇太后哈哈地笑了两声,道:“我从前也是这么想的,我生明济的时候,比阿芷那丫头还小,却顺顺当当的,一点苦头也没吃,我们女真人的身子骨,自来比汉人结实硬朗些。唉,可是如今却不行了。”

&ep;&ep;柳溪劝着道:“您如今的身子也很好,只瞧瞧今儿,温庄公主和义亲王妃她们哪一个能跟您比,不用拄拐杖就能一口气儿爬上景山。”

&ep;&ep;柳溪虽则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她和太皇太后心里都清楚,这寂寂深宫,浸透了多少女人的鲜血,在这深宫里最是磨人,嗜血销魂,早就抽干了她们的精气神。

&ep;&ep;太皇太后只苦笑一声,没有言语。

&ep;&ep;柳溪听着心疼:“都只瞧着外头靖王爷不容易,其实最不容易的是太皇太后您。奴才求您少操些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好生保重身子才最要紧。”

&ep;&ep;太皇太后道:“柳溪啊,你没有儿子孙子?哪有说得那么容易。我倒是想不操心,可是不操心不行啊。我就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他们一世平安。若是我抄起手来当佛爷,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

&ep;&ep;柳溪抿着唇,犹豫了半晌,有些话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生怕说出来僭越,可犹豫了再三,还是道:“这些事您也别总憋在心里,奴婢瞧着十四爷行事很是稳重端庄,王妃也很好,您不妨跟他们说说,别总只替儿孙操心,也让他们替您担待担待。”

&ep;&ep;太皇太后叹着气摇了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明煦这孩子的脾气,有些事让谁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否则依那孩子的脾气,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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