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爷总跟我说仰慕义亲王大义,事事处处都以大周朝为重,咱们女人家虽然不太懂这些个,可只听了也觉着王爷们都仿佛是那些从小戏文史书上的英雄人物。武能安邦,文能定国。

&ep;&ep;有些事功在千秋社稷,此一时是痛的,可等过去之后,总归会在史书之中留个见证。黎民百姓虽是后知后觉,却也总有知觉的那一天。”

&ep;&ep;义亲王妃放下了紫檀的茶盅,对林芷萱叹了一句,继续道:“难得你也是承恩明白人。我虽然不懂这个,可我家王爷也几次跟我叹,摄政王是做大事的人,我家王爷也是赞不绝口。感叹如今年纪大了,力不能支,不能与摄政王共成这一番大事了。”

&ep;&ep;林芷萱含笑道:“义亲王高义,王爷也时常在我面前,对义亲王赞不绝口。说这大周朝能有如今,从前几十年都离不开义亲王的功劳。

&ep;&ep;可从前总不觉着,如今进了王府的门,也才知道王爷的辛苦。嫂嫂一定与我有同感,只是您那是十几年前,如今熬了过来,得享一份清福,我这儿却才刚刚开始。”

&ep;&ep;义亲王妃慈善的笑着,只客套了两句,便没有再接话。

&ep;&ep;林芷萱心思转了转,才继续道:“其实王爷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有许多事不过是为了肃清吏治,除一除朝廷上的蠹虫和昏庸无能之辈。可是王爷却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自然是收放有度的。

&ep;&ep;但这个话,我只跟您说说,这是咱们私底下妇人们之间的闲话。但是对外头,却不敢这么说,否则王爷苦心孤诣这一番,又成了唱官腔了。总要让他们紧一紧,怕一怕,多少收敛收敛也是好的。

&ep;&ep;就算是清查的事,不也是得靠着官去做么。沐家也是开国元勋,辅佐了大周朝这么些代的皇帝走到如今,沐阁老位在内阁首辅,对朝廷忠心耿耿。还有金陵王家,嫂嫂的母家廖家,那都是劳苦功高,王爷自然都是知道的,心里也念着,常常跟我赞几遍,若是大周朝,能多几个像廖家、沐家、王家这样忠心耿耿的世家,如今大周朝说不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ep;&ep;毕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总得咱们大周朝好了,咱们才能好,才能更好,这日子也才能长久。我还想着年前我嫁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内忧外患的,惶惶不可终日的那些日子,我如今想起来还是会怕。”

&ep;&ep;义亲王妃瞧着林芷萱言辞恳切,也忍不住隐隐心动,一边点头应着,一边道:“你这才嫁过来一年,这才到哪儿啊,那些难熬的日子,你还是没有尝过多少的。身在帝王家,嫁在帝王家,都是身不由己的营生,少不了那些担惊受怕。其实我与你的心思一样,一辈子就盼着我的丈夫、孩子、兄弟能平平安安的,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呐。”

&ep;&ep;沐大太太也在一旁叹息点头。

&ep;&ep;林芷萱却含笑对义亲王妃道:“嫂嫂说的是,我还年轻,有许多事都还不曾经过,可如今只瞧着嫂嫂就很好,王爷如今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安安心心地在家里钓钓鱼,弄弄花,享享清福。又留下了一世英名,这当真是最最好的日子了。我都时常盼着能早早熬到这一天呢。又怕我福气浅,如今总跟着王爷担惊受怕的。王爷也时常劝我,说我就是心眼子太小,要时常多跟嫂嫂们走动走动,跟嫂嫂们学学,将心放宽了,这路也就宽了。”

&ep;&ep;义亲王妃道:“十四弟才是最有福气的,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哪里还用跟我们这些老么苛察眼的老东西学。你们如今的日子毕竟比我们当初好多了。这些毕竟是小风小浪的,过去了就好了。”

&ep;&ep;义亲王妃的这两句话很有深意,林芷萱细细品了一番,心中稍定,林芷萱大约能猜出义亲王妃的心思,她对于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牵扯上魏明煦新政之事,并不十分情愿。

&ep;&ep;她虽然只是个后宅妇人,可是毕竟在义亲王身边几十年,有些事耳濡目染的,都比寻常男子更厉害些。心中哪里会连一点计较都没有。

&ep;&ep;只是毕竟牵扯到母家之事,虽然上头父母不在了,可毕竟还有个哥哥,虽然好些年也断了往来,可就跟孟泽桂和孟泽兰一样,一旦搭上了话,总归还是有情分在的,只是瞧如今,这情分也未必就有多深。

&ep;&ep;林芷萱三两句话打消了义亲王妃的疑虑,只要魏明煦不会对廖家下狠手,那么,虽然说不上支持,但至少义亲王一党不会太碍着魏明煦的事。

&ep;&ep;林芷萱含笑与义亲王妃又拉了半晌的家常,沐大太太也时常附和两句,可是自从林芷萱拒绝让她去瞧沐华裳之后,沐大太太的神色就一直恹恹的,总也提不起精神来。

&ep;&ep;李婧立在一旁,瞧着她们说话,心中却是转过百般心思,从前在李家的时候,林芷萱住在那样小小的一间厢房里,她怕她初来乍到,寂寞无聊,才时常去找她玩乐。

&ep;&ep;也是因着自己性子嚣张跋扈,她觉着府里的几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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