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屋里热闹着,又有淑慧在一旁服侍太皇太后,林芷萱也抽空跟柳溪说了两句话,吩咐了冬梅几个底下的大丫鬟,去伺候柳溪这样宫里的老嬷嬷用午膳,底下各家的丫鬟也都轮值在外头小间儿里多少吃点东西垫垫。
&ep;&ep;柳溪辞了两遍,太皇太后瞧见冬梅来请,却和善地赏了恩旨,说十五佳节,是大好的日子,又不在宫里,原本就是为了没有那么多拘束一家子乐一乐的,让她只管去。
&ep;&ep;柳溪这才赶紧说了两句吉祥话,奉承了太皇太后一番,这才告罪跟着冬梅一众丫鬟去了。
&ep;&ep;屋里头热闹屋里的,柳溪却问了冬梅:“怎么这样要紧的时候没瞧见秋菊?”
&ep;&ep;冬梅一时语塞,犹豫了片刻才低声对柳溪道:“嬷嬷可还记得上回什刹海冰嬉的时候王府烧着了马车?”
&ep;&ep;这事儿柳溪自然记得,只是:“难不成当真依着王爷的意思,罚了那丫头?我从前瞧着她稳重,倒是不想那样顾前不顾后的人。”
&ep;&ep;冬梅道:“王妃也是这样说,只是当时那个情形,又是王爷吓得命令,王妃也不能违王爷的意思。只是伤的不重,出了正月怕就能下床走动了。”
&ep;&ep;柳溪听着心疼,说要去瞧瞧秋菊,又说:“我年纪大了,不与你们去闹腾了,你随便捡点什么东西,送到秋菊屋里,我与她一同吃点就罢了。”
&ep;&ep;冬梅倒是不曾想柳溪和秋菊竟然也如此亲近,可是这柳溪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就连魏明煦都对她敬重三分,更别说冬梅了,她有什么吩咐,冬梅只得当圣旨来听着,冬梅让底下的丫鬟带着各家的大丫鬟去小间儿用膳,自己亲自赶紧领着柳溪过去了。
&ep;&ep;因这儿今儿有宴,秋菊在锡晋斋里养伤不便,便着人抬去了后花园的牡丹园的偏殿里,只是牡丹园少有人住,哪怕燃着两个炭盆,一进来还是不觉着暖和。
&ep;&ep;瞧着柳溪进来,不但没有脱了身上的袍子,反而裹得又紧了些,冬梅心里直打鼓,想着一会儿定然要先吩咐了人多挪几个炭盆进来。
&ep;&ep;秋菊病中苦闷,这儿又比她原来的住处冷些,便只裹着被子睡着,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只当是小丫鬟来送吃食,如今怕也难得再有人能想着她了。
&ep;&ep;便只道了一句:“我如今不饿,你且放下吧。我再睡会儿……”
&ep;&ep;最后一句仿佛呢喃一般,是说给自己而不是旁人听的。
&ep;&ep;却不想那人却并不曾在外间就止住脚步,反而径直进了里间儿,瞧着她颓废的模样,柳溪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只上前轻轻拍了拍她,道:“只这样只睡着不吃东西,这伤怎么能好。”
&ep;&ep;秋菊闻言似是一惊,赶紧抬眼,瞧见柳溪正穿着一身极好的兔毛斗篷坐在她床前,秋菊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又暖心,又耻辱。
&ep;&ep;被打了板子这样丢人的事,但凡是个心智弱些的丫鬟,怕早就一头碰死了,偏偏她还这般苟活着。
&ep;&ep;王府里,是林芷萱给她面子,时常垂询,给她长脸撑腰。
&ep;&ep;可外头的人,秋菊却还从来都没有脸见过。
&ep;&ep;尤其是柳溪,柳溪对自己那样好,又那样器重自己,如今自己这副样子,可当真羞煞人了。
&ep;&ep;秋菊只恨没有个地缝钻进去。
&ep;&ep;冬梅瞧着柳溪和秋菊仿佛还有话说的样子,便只奉了一杯茶,便说先去预备吃食,有让外头的婆子赶紧再去搬两个暖炉进来。
&ep;&ep;这两下各自说着话,倒是不觉得已经过了午时。
&ep;&ep;林芷萱命人撤了残羹剩饭,又上了点心果盘,才问太皇太后是要在靖王府午睡,还是直去看戏。
&ep;&ep;太皇太后说:“今儿你们要闹腾到夜里,我年纪大了,却撑不住,只去你那里歇一会儿。你们倒也不必为我拘着,只管陪着皇上去开了锣瞧戏去吧。”
&ep;&ep;如此也好,两不耽误。
&ep;&ep;魏延显听了十分的开心,没有太皇太后拘着,他颇有些兴高采烈地给一旁随侍的豪哥儿使了个眼色,打算一会儿出去玩。玉哥儿立在一旁,却有些诧异,从来小皇帝都是跟他最亲的,怎得今日跟豪哥儿眉来眼去,不知道两个人背着自己都商议了些什么,正打算一会儿无论如何也要跟着魏延显。
&ep;&ep;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王佩珍和德王妃先一同张罗着众人去怡神所看戏。
&ep;&ep;林芷萱和淑慧扶着太皇太后去锡晋斋,安排午睡。
&ep;&ep;淑慧满脸的欢喜,这折腾了一日,终于能看上戏了,只是:“……倒是折腾了小婶婶好半晌,没曾想这戏先开了锣,小婶婶头晌预备的六和馆倒是没用上。”
&ep;&ep;太皇太后问了一句:“什么六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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