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明煦闻言却只是笑了笑,碗里的粥却已经喝完了,很是甜糯顺口,林芷萱见状,便又给他盛了一碗,还说自己不饿,吃得这样干净。

&ep;&ep;魏明煦接了过来,却只道:“小事一桩,随你喜欢。”

&ep;&ep;林芷萱见魏明煦如此说,似是沉默了半晌,才道:“妾身不知道王爷的打算,只是觉着这种事都应该防微杜渐的好。王府家大业大,奴才成百上千,原本就难打理,所以事事处处都要小心。就譬如前几日的事,也是我太不当心了,若是再加强几番对怡神所的防备,让杜勤几个里外坚守,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ep;&ep;魏明煦一边听林芷萱说着,另一碗粥也快见了底,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认真起来,却并没有急着接话,他不知道林芷萱今日是怎么了,是听谁说了什么话,还是想到了什么。可是魏明煦瞧得出来,她有心事,而且很想跟自己谈谈。

&ep;&ep;魏明煦有几分犹豫,慢慢地将碗里的粥吃完,放下了碗筷。他很少愿意跟林芷萱谈论政事,或是谈论管家的事。因为在他眼中,内外有份,怎么管理国事,那是他魏明煦的事,他不想拿那些事来让林芷萱糟心。而怎么管理王府,那是林芷萱的事,魏明煦相信林芷萱做什么事情的自有她的道理,所以也不太想多余地插手和置喙,那样会显得自己不够信任林芷萱。

&ep;&ep;可是今日,小丫头或许是遇到什么问题,有了什么心结了,魏明煦吩咐了人进来收拾,自己示意林芷萱跟他去了内堂,两人在炕上坐下,林芷萱给魏明煦奉了茶,魏明煦抿了一口便放下了,似是叹道:“我只是见多了这种事,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这种人是斩不尽杀不绝的。这些人死了,总要招新人进来,到时候又不知道这些新人是谁的人了,我原先想着,还不如留着这几个知根知底的,也好有点防备。”

&ep;&ep;林芷萱似是愣住了,魏明煦见林芷萱依旧不曾给他什么反馈,便继续讲了下去:“阿芷,世事难料,没有人将事情算的那么清楚,毕竟人心最难测。这府里上上下下,千百个人就有千百个心思,每日更是千百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人人都摸清楚脾性,事事都算的清楚?

&ep;&ep;而这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靖王府罢了,若是我也如你一般事事都想要洞察清楚,那我该如何治理这天下呢?哪怕是累死我,我也不可能知道这世上所有人是怎么想的。所以,也就不可能不被人蒙蔽,也不可能不犯错。

&ep;&ep;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若是成日里花心思在这些勾心斗角上,又哪里会有那么多功夫去推行新政,操劳国事。我若是在新政上花的心思多了,自然这些琐事就无法顾及,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ep;&ep;你也是一样。一个小丫头而已,没有三头六臂,管着这偌大的王府,也该对自己宽容一些,不必事事太求完美,也不必出了事就过分自责。挑几个得力的人,将底下的事交给她们去做,不必事事躬亲。居上位者,不一定要什么都会,却一定要懂得用人,懂得识人,这就够了。

&ep;&ep;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你总得有点时间陪陪九姐儿,赏赏花,看看戏,调养调养身子,过点滋润的小日子。

&ep;&ep;都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有许多事情不必太跟些奴才和小人较真,大可拿出一份容人的雅量来,瞧着她们一步步作茧自缚。

&ep;&ep;不要太着急,她们算计得越多,失策得也就越多。要想收拾他们也不在这一日两日,来日方长。”

&ep;&ep;林芷萱听着魏明煦的话,怔怔了好半晌,魏明煦的言论和从前教她处理家事的老夫人的话截然不同。

&ep;&ep;老夫人要求她眼明心亮,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人,要事必躬亲,不要被底下的奴才糊弄了。要有仇必报,要心狠手辣,要绝,要毒。自己总觉着那根自己的本性背道而驰,所以学不得老夫人的精髓,可是潜移默化,林芷萱还是多多少少有受她的影响的。

&ep;&ep;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多的心事放不下,所以她才会时时刻刻为王府侯府担忧,有操不完的心思,所以她才会事事处处谨小慎微,疲于应付那些琐事,都没有时间去陪陪前世的瑾哥儿和今世的九姐儿。

&ep;&ep;而如今,魏明煦教她的不是抓,而是放。

&ep;&ep;是放下。

&ep;&ep;学会信任手底下的人,做到用人不疑。

&ep;&ep;“可是,”林芷萱犹豫道,“王爷,难道不怕遭人算计吗?”

&ep;&ep;魏明煦轻笑了一声:“旁人要算计你,你防是防不住的,要学会的是被人算计之后,该如何应对,转危为安,甚至倒打一耙。只要行的正坐得端,又有立足于世的本事,就不怕被人算计。”

&ep;&ep;林芷萱恍然,是啊,就譬如此次靖王府着火,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计,反正出了这么大的事,魏明煦和靖王府犹自能岿然不动,这就够了。只要有本事,根本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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