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芷萱用手帕轻轻扇了扇香炉里袅袅的烟,略微点了点头,道:“的确不错。”
&ep;&ep;九姑娘躬身给林芷萱行了一礼:“娘娘喜欢就好,能替娘娘调制香料,是小女的荣幸。”
&ep;&ep;林芷萱略微含笑点了下头,就没有在说什么了,九姑娘只得退了下去,可转身,却还是背着林芷萱和淑慧,得意地对五姑娘和七姑娘扬了下头。
&ep;&ep;林芷萱尽收眼底,却什么都没说。
&ep;&ep;五姑娘和七姑娘也是面不改色,五姑娘转头瞧了七姑娘一眼,见七姑娘低眉敛目,并不想上前的样子,五姑娘心中略微合计了一下,便捧着自己的香炉走上了前去。
&ep;&ep;林芷萱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了这位五姑娘,一身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端庄稳重,与九姑娘的鲜活灵动相比,显得很不出众,只是恭敬地将香笼送到林芷萱面前的炕桌上,秋菊已经将先前九姑娘的香炉挪到了远处。
&ep;&ep;五姑娘退了两步,这才恭声回道:“娘娘,这是西域进贡的茵犀香,香气期初仿佛与白玉兰、牡丹和莲花混合的香味,清透纯粹。余味与檀香和香草相似,柔滑而余韵袅袅。出奇之处在于,西汉时期,汉武帝曾以此香烧水,可医治恶疮。在房中焚烧此香,可以去邪气,防治百病。
&ep;&ep;妾身听闻娘娘对天花恶疾很是在意,年前还曾命西洋大夫钻研防治天花之法,推行惠及百姓。此香或许于娘娘也有裨益。小女因此斗胆,择了此香,请娘娘一试。”
&ep;&ep;言语稳重而不轻佻取巧,听在耳边让人很是舒服。
&ep;&ep;林芷萱从前倒是不曾听过此香,也略问了一下,只是气味并不怎么好闻,熏得林芷萱略一皱眉。
&ep;&ep;瞧着林芷萱那一闪即逝的嫌弃的神色,九姑娘在身后补了一句:“五姐姐这香在关键时刻倒是当真难得,可是谁日常里在家里焚这样难闻刺鼻的香,可不要将人都熏跑吗?”
&ep;&ep;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淑慧闻言,也略微皱了下眉头。好在林芷萱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只问五姑娘:“这香是西域进贡的?”
&ep;&ep;黄家五姑娘瞧见林芷萱竟然还继续问她,便赶紧恭声答了:“是。”
&ep;&ep;林芷萱继续问道:“每年进贡道中原的茵犀香有多少?”
&ep;&ep;五姑娘略一思忖,才答道:“怕是不过二十斛之数。”
&ep;&ep;林芷萱叹道:“竟然只有这样少,倒是可惜了。”
&ep;&ep;忽而又问了一句:“你可会调制这茵犀香?”
&ep;&ep;五姑娘此回倒是被问住了,有些羞赧道:“小女学艺不精,尚且不会调制之法。可是,若是娘娘喜欢,小女愿意尽力一试。”
&ep;&ep;林芷萱和善地笑了笑,说也不必勉强,只是若她喜欢,可以费心去钻研一下,这样的好香,若是能制出来,也吃造福百姓的事。
&ep;&ep;五姑娘躬身应了退下,黄七姑娘这才莲步轻移,素手调香,捧着香笼送到林芷萱面前的炕桌上,又燕语轻声地给林芷萱介绍这香料:“娘娘,这是月氏国进贡的返魂香,香气清甜,入药可治百病,沾惹在衣裳上,也会摇曳生香,经久不散。”
&ep;&ep;林芷萱仔细打量着这位七姑娘,她的香果真是最好的。回话也是言简意赅,始终低敛着眸子,不争不抢。
&ep;&ep;只是这衣着上不过是一件极其家常的乌金云绣衫,配了一条散花如意云烟裙,显得太过低调了些。虽然姿容上要比五姑娘出彩一些,可是粉饰极淡,头上也不过斜攒了两只玉簪,配的是青玉的头面。不似九姑娘的步摇华丽,也不似五姑娘的珊瑚头面那样端庄。
&ep;&ep;在这样的冬日里,难免让人觉得有意思冷意。
&ep;&ep;林芷萱只略微点了下头,并没有问她什么,只瞧着这位七姑娘退去的时候,似是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ep;&ep;林芷萱说不好自己的感觉是什么,若她不是因为太过紧张,或是太过了解自己和王夫人此回给林嘉宏选妻的目的,所以故意打扮得这样雅清,故作不争不抢。
&ep;&ep;反正林芷萱是瞧得出来的,淑慧将这位十分活泼的黄家九姑娘带来,显然事知道林芷萱和王夫人都不想再给林嘉宏选个太过有主意的妻子了。她的到来,只是为了陪衬,陪衬这位七姑娘的不争不抢,温文有礼。
&ep;&ep;若是如此,那这位七姑娘也不算是真的那般谦让恭敬了。
&ep;&ep;而若非如此,她这般打扮,难道是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吗?
&ep;&ep;还是她根本无心这桩婚事,所以处处避让,不想出头,连服饰都随意穿着,十分的不重视与自己的见面。
&ep;&ep;而若是这种可能,那十有八九,是因为嫁给林嘉宏也不过是去做平妻,比续弦还难听些,所以这位七姑娘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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