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玄友廉将药泥放下,转身出去。

&ep;&ep;李五看他出去了,这才掀开毯子,露出自己的伤口,用左手去撕包扎伤口的布条,刚碰到伤口,就已经痛得倒下去了。

&ep;&ep;李五咬咬牙,闭上眼捏住布条的一角打算不管不顾的撕开,手刚要动,就被一个温热的大手包住了,她睁开眼,就见玄友廉不知何时竟又进来了,将她的手抓得正好。

&ep;&ep;“你这样撕开布条,好不容易止了血的伤口,肯定会再裂开。”

&ep;&ep;玄友廉松开手,李五立即抓起毯子将身子裹起来。

&ep;&ep;玄友廉看她敏感的模样,挑了挑眉:“你与其捂胸不如捂脸,你这身子着实没什么看头,我倒对你的脸比较感兴趣。”

&ep;&ep;李五:“……”

&ep;&ep;算了,再坚持就是矫情了,李五乖乖地面对玄友廉坐好,松开毯子露出肩部的伤口,侧过头去。不一会药换好,一阵冰凉的感觉从肩伤处慢慢传出,连痛感也少了许多。

&ep;&ep;李五长舒一口气,看着玄友廉收拾她换下来的脏布条,犹豫了一下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ep;&ep;玄友廉侧过头看她。

&ep;&ep;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

&ep;&ep;李五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玄……统领?”

&ep;&ep;玄友廉开口道:“我在等你继续说下去,一般感谢救命之恩的话,后面不是应该接着一些,比如,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来生做牛做马侍奉大人,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之类的?”

&ep;&ep;李五:“……”

&ep;&ep;李五扯了扯毯子,背过身去:“玄统领,我困了,先睡了。”

&ep;&ep;开春的第一场雪,一下就是三天。这场大雪使得山洞里的人无法逃离,同时也抹去了他们留下的痕迹,让敌人没有追踪到他们。

&ep;&ep;三天后雪停了,玄友廉将李五放到马背上,带着剩下的十几人向北走去。

&ep;&ep;李五没有力气地趴在马上,随着马背颠簸,忍受着伤口被震动的疼痛道:“玄统领,我们现在是去哪?”

&ep;&ep;玄友廉搭了个凉棚看了看前面被雪覆盖的绵延山脉:“我不确定沈修夜袭完粮仓会不会撤兵,我们不能冒那个险回去,往北的糸忝县驻扎着我们的两千玄衣军,我们先去那里求救。”

&ep;&ep;李五便趴了回去。

&ep;&ep;山路覆雪湿滑,十分难行,一行人走了五天才走到糸忝县,玄友廉的手下们见着城门,开心地就要冲过去,被玄友廉拦住。

&ep;&ep;玄友廉盯着那城门远远看了几眼,对一名部下道:“你身手好,潜入到城门边上看看,那城墙上站岗的是什么人。”

&ep;&ep;“统领你担心啥,你看,那城墙上站的清一色的黑色衣裳,是玄衣军啊!这城中驻扎着我们两千玄衣军,临近的几个县城都是我们的地盘,那沈修通天的本事,也打不到这里来。”

&ep;&ep;“别贫嘴,让你去,你就去,不要着急,沉下心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再回来”

&ep;&ep;那将士道:“属下遵命。”一个时辰后跑回来,神色惊慌道:“统,统统领,真如你所料,那城墙上站的是伪装成玄衣军的沈军!要不是我潜伏半天,看到有一个身着沈军兵服的将领模样的人往城墙前站了站,我都发现不了。没想到这糸忝县竟也被沈修占了,还假扮成我们玄衣军,怎么会这样!倒底是发生何事了!”

&ep;&ep;玄友廉道:“怕是他们早已悄无声息地占了此城,因此才能如此迅速地夜袭我娄崆粮仓,而不透露出半点风声。”

&ep;&ep;“统领,我们下面怎么办?要不去临近的几个县城看看?”

&ep;&ep;“如果这里被占了,附近的几县估计也已经沦陷。”玄友廉说着,心里更加确信无疑,这一次玄晋两军的失利一定是有内奸捣鬼,否则绝不可能后方沦丧,而驻守在巴东的大军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ep;&ep;那些士兵沮丧着脸:“怎么会这样,那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ep;&ep;玄友廉眺望向北方道:“我们回洛阳。”

&ep;&ep;队伍休整一会,重新调整路线开始前进,白天前进,晚上扎营。因为是逃亡,连营帐都没有,能碰到个山洞什么的就算好了,不然就只能靠块石头幕天席地。

&ep;&ep;李五箭伤在身,这一路就遭了大罪了,因为不能静卧,伤口总是不小心扯裂,导致反复出血难愈,加上晚上总是露营野外,夜里受了寒气,从糸忝县出来撑了两天就撑不下去,开始发起高烧来,烧得人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

&ep;&ep;玄友廉将李五抱到怀里,给她喂了一口水,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知道不能让她这样跟着他逃亡下去了,必须找个地方给她卧床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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