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相反地,她对周围人的态度特别敏感。

&ep;&ep;冯表哥说他喜欢她,她知道。

&ep;&ep;三妹妹不喜欢她,她也知道。

&ep;&ep;可她对冯表哥,就像对自己哥哥一样。

&ep;&ep;之前冯江氏说要让她和冯表哥成亲,她并无不可,那是因为对她来说,和冯表哥成亲不过是把住的地方从江家变成了冯家,往后不能和爹娘□□日相见了。

&ep;&ep;又或许还带着一些些将为人妇的羞涩。

&ep;&ep;仅此而已。

&ep;&ep;其他的,都没了。

&ep;&ep;可是薛崇不同。

&ep;&ep;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江意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ep;&ep;就像在杏花林初遇时,她骤然加速的心跳一样。

&ep;&ep;那种感觉叫做——怦然心动。

&ep;&ep;她轻声道:“我爹娘不喜欢胡昆人。”

&ep;&ep;只说她爹娘不喜欢,却没说她自己。

&ep;&ep;薛崇忍不住进一步,“那你呢?”

&ep;&ep;“我……”她看着他手上提着的兔子灯,突然问道:“你会做嫦娥灯吗?”

&ep;&ep;薛崇声音清越,含笑道:“我会学。”他保持着微微一低头就能碰到她额头的距离,“等我学会以后,每年上元节都替你扎一盏,好不好?”

&ep;&ep;远处画舫上传来女子娇媚的歌声,“月孤明,风又起,杏花稀。玉钗斜亸云鬟重,裙上金缕凤……”吴语低回,缠绵悱恻。

&ep;&ep;恰如两人心意。

&ep;&ep;第18章圣命

&ep;&ep;尽管今夜的月色算不上好,风吹上来也不暖和,可有情人眼里,再平淡的景也总有几分可爱之处。

&ep;&ep;停停走走,竟也流连到现在。

&ep;&ep;灯会开的时辰有定规。

&ep;&ep;四更天时,钟鼓齐响,有专人喊落。

&ep;&ep;摊贩们哄作一团收拾。

&ep;&ep;薛崇护着她往来时的方向走,萧言斜靠着车站着,远远瞧见他们来,忙站直了。

&ep;&ep;视线落到薛崇提着的那盏玉兔灯上,胸口一岔气,闷声咳嗽了两声。

&ep;&ep;江意水刚好走到近前,关切道:“萧侍卫怎么了?”

&ep;&ep;萧言连声道:“没事没事,奴只是着了风寒。”

&ep;&ep;江意水身上披着薛崇的大氅,倒是没觉得冷。

&ep;&ep;萧言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薛崇只穿着一身单衣,居然还陪她逛了半夜。

&ep;&ep;她眼神一扫过来,薛崇就知道她的心意了。

&ep;&ep;嘴里无端泛起甜来,好像那颗糖葫芦的劲,现在才发上来。

&ep;&ep;他微咳一声,萧言当即会意,低着头走到马车另一面,干脆装死去了。

&ep;&ep;四下无人。

&ep;&ep;薛崇握住江意水的手。

&ep;&ep;柔弱无骨,滑如凝脂,就像他想了无数遍的那样。

&ep;&ep;他声音低哑,“我没事,我是习武之人,底子厚。”

&ep;&ep;她不赞同,哼哼唧唧道:“底子厚也得小心啊。”

&ep;&ep;那样子,就像个新婚的小娘子教训丈夫似的。

&ep;&ep;他哪里舍得反驳。

&ep;&ep;她说着,似嗔似怪地看了他一眼。

&ep;&ep;他含笑的眼眸幽深起来,身体越发燥热。

&ep;&ep;所幸衣服宽松,才不叫他丢了人。

&ep;&ep;“那我们回去吧。”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就是不舍得放。

&ep;&ep;她也由他,软软地说好。

&ep;&ep;回去的路上,江意水到底没熬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ep;&ep;也难为她撑到现在。

&ep;&ep;薛崇的肩让她靠着,一低头,两人呼吸都能交缠到一起。

&ep;&ep;她的鬓发散落在他颈侧,碎碎的,有些痒,他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