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晋对楼砚的怀疑是从在广陵的时候开始的。

&ep;&ep;他一直都在查唐石手上那些来历不明的迷药。世间草药千万种,怎么偏偏闻芊手里的那瓶正好就能解毒?而且还不止一次。

&ep;&ep;若要说是巧合也未免太牵强了。

&ep;&ep;因此,乍然发现楼砚与曹开阳合谋,他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感觉。

&ep;&ep;比起他这手猝不及防,杨晋更在意那些药的用途。楼砚或曹开阳无非是看中殷方新在药理上的成就,他们救他出来想必是另有所图。

&ep;&ep;只可惜几箱药在爆炸中化为灰烬,便是有心也无从查起。

&ep;&ep;这一晚,闻芊倒是睡得很好,呼吸均匀清浅,杨晋在后面搂着她,想了一宿没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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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自打承明皇帝回宫后,朝堂上的紧张氛围几乎达到了顶峰,这个已年过六旬的帝王在打击反对风声上的精力并没有随着他的年龄消减,反而有些收不住势,愈发的极端固执起来。

&ep;&ep;那横行霸道的太监便趁机收揽人心,广结同党,将自己的根基铸得犹如铜墙铁壁。一帮老臣每日看着这死胖子在朝里上蹿下跳,还有不少无耻之人上赶着去鞍前马后,各自心中堵着口恶气。

&ep;&ep;彭定洲就是其中的一个。

&ep;&ep;这位内阁大臣兼户部尚书的老大人从游将军被斩后就对曹开阳有诸多不满,眼见着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更加气不过。

&ep;&ep;彭杨两家算是二十几年共事的交情,这日下了朝,他难免和杨阁老抱怨。

&ep;&ep;“太/祖时曾三令五申‘内臣不得干政’,现在这算什么?让他个残废独揽大权,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ep;&ep;彼时还没出宫门,杨渐怕周围有东厂的眼线,隔墙有耳,忙摆手示意,“定洲,慎言啊。”

&ep;&ep;彭定洲素来对他这胆小怕事的性子不以为然,当下冷哼:“有什么可慎言的,我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哪里错了吗?此乃太/祖遗训,便是当今也不能奈我何。

&ep;&ep;“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ep;&ep;说完甩袖子就要走,行出没几步,又抖抖衣袍转身来看他。

&ep;&ep;“子业兄,你等着,我必叫这小人付出代价,以告慰朝君(游将军)在天之灵。”

&ep;&ep;他发了一回狠,杨渐本还想多劝几句,见彭定洲主意已定,心知多说无用,也不好再去讨他的不快,只心事重重地颔首。

&ep;&ep;彭定洲是个行动派,性子急,说干就干。

&ep;&ep;过了没多久,早朝议事之时,承明皇帝便收到了来自督察院御史司马涵的弹劾奏折,折子很长,洋洋洒洒列了曹开阳的十项大罪,内容不仅丰富且有理有据。他也没客气,命人当众宣读。

&ep;&ep;那小太监一开嗓子,立在旁边的曹开阳脸瞬间就绿了。

&ep;&ep;御史虽是个小官,但小官背后必然有大人物才能给他这个狗胆。

&ep;&ep;折子还没念完,承明皇帝就抄过来摔了他一脸,话不必多,仅仅一个动作就能表明他内心的愤怒。

&ep;&ep;曹开阳一看情况不妙,立马哆哆嗦嗦的跪在下面磕头替自己辩解。

&ep;&ep;也不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总的来说,这次早朝不欢而散。

&ep;&ep;然而还没等人喘口气,很快,由彭定洲调动的反对曹开阳的文官们便趁热打铁的上书痛骂,弹劾的奏章堆得雪花似的如山如海,不少人眼见势头不错,也纷纷跟风,痛打落水狗。

&ep;&ep;老太监十分能屈能伸,知道再这么下去承明皇帝必然对自己厌烦无比,每日往他跟前戳着迟早得完,当即以退为进,表示自己年老体弱身体不适,望陛下恩准他回去休养。

&ep;&ep;承明帝也没留他,大手一挥当场同意了。

&ep;&ep;经此一役,曹开阳只能先窝在家中避风头,他自己其实没什么墨水,书也读得不多,之所以能在遍地陷阱的朝廷活到现在,靠的全是他手下的谋士。

&ep;&ep;曹开阳很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的学问水平,于是从数年前起就广招贤才,拉拢人心。而楼砚算是他现在最信得过的军师,所以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ep;&ep;面对心急如焚的曹太监,楼砚倒显得很是淡定,侍弄着手里的花草漫不经心地听他发牢骚。

&ep;&ep;他在旁简直要跳脚:“我若不能东山再起,你也别想在宫里好过!”

&ep;&ep;楼砚终于斜眼睇他,“你威胁我的时候,倒是底气十足。”

&ep;&ep;他拍去手上的泥土,慢条斯理地拿帕子擦干净,举止不慌不忙,“急什么。”

&ep;&ep;“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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