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老六觉得灯光好像过于白了些,不经意的,他想起了他老丈人过世时,太平间里阴冷惨白的灯光,以及白布覆盖下,干瘪青白的身体。

&ep;&ep;蓦地,一股寒风仿佛从脚底升起,夏老六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ep;&ep;他快步走到衣柜前面,拉开摇摇欲坠的衣柜门,他正要将柜门拉开,头顶的钨丝灯闪烁几下,悄无声息的灭了。窗外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藏了起来,房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夏老六有些慌张的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摁了几下,终于燃起了一簇豆大的火苗。

&ep;&ep;‘嗤’得一声,火苗突然变成了绿色,摇曳不定,映照的整个房间犹如阴冥鬼蜮。

&ep;&ep;夏老六倒吸了口冷气,吓得将打火机抛了出去,打火机落到床前,诡异的,竟然没有熄灭。幽绿的火焰忽明忽灭,夏老六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突然,他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不由低头一看,只见脚下赫然是一个青紫色的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ep;&ep;小小的婴孩张大嘴撕心裂肺的嚎哭着,下一秒,他口中竟然长满了牙齿,冲着夏老六的腿上咬了过去。夏老六吓得往后一仰,一屁股摔在衣柜前面。衣柜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幽绿的火光下,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婴孩幼童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们哭喊着,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张大嘴,露出满口的尖牙犬齿,前仆后继的涌向夏老六。

&ep;&ep;“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夏老六尖叫着,连滚带爬跑到门口,连踹带拧,斑驳破旧的木门被他弄得砰砰直响,却纹丝不动。更令他绝望的是整个农舍,乃至整个村子仿佛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根本没有半点声响。

&ep;&ep;恐惧。

&ep;&ep;眼看着那些婴孩越来越近,夏老六只能弃门而逃,不断的往旁边退。

&ep;&ep;不大的房间,几步就退到了床边。夏老六刚要跳上床,突然感觉脚腕一冰,他低下头,只见两只青紫的小手死死抱住他的脚腕,一股巨力袭来,夏老六往后一仰,重重摔在地上,幽绿色的火光中,带着狞笑的婴孩们,咧着满嘴利齿或爬或跑,纷纷围了过来……

&ep;&ep;“啊——”

&ep;&ep;惨叫响彻了漆黑的夜色。

&ep;&ep;次日清晨。

&ep;&ep;每天都早早起床的夏莫罕见的赖床了,被莫大娘喊醒后,恹恹的皱巴着一张小脸。

&ep;&ep;莫大娘摸摸他的额头,微微有些烫手,反手拧着他耳朵,又心疼又生气:“让你昨天给我去抓鱼,发烧了吧?该!”

&ep;&ep;夏莫也不说话,就用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莫大娘,嘴巴委屈巴巴的扁着。莫大娘本来就没用什么力的手,不由松开了。

&ep;&ep;“你哟……”莫大娘戳戳他腮帮子上的软肉,心说,这小东西真是成精了,她活了一把年纪,就没见过他这么精怪的。

&ep;&ep;大约是生病的缘故,夏莫没了平时的好胃口,只吃了两口蒸蛋就再也吃不下去了,蔫唧唧的坐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莫大娘三两口解决掉早饭以及他剩下的蒸蛋,去厨房里捣鼓了一会儿,端了一碗乌七八黑散发着诡异味道的汤出来,放在夏莫面前。

&ep;&ep;夏莫‘咻’得一下蹦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就打算往外跑,莫大娘一把把他抓住,将他摁在怀里,半灌半哄,费了好半天劲,才把汤药全灌进夏莫肚子里。

&ep;&ep;夏莫扁着嘴巴,挂着眼泪花,一连吃了三颗奶糖,才勉强压住嘴里那股臭袜子味儿,焉巴巴的瘫在他的专属小木椅上看动画片。

&ep;&ep;莫大娘收拾好家务后,去推摩托车,边打火边对夏莫说:“快上来,我带你去镇上。”

&ep;&ep;“去镇上干嘛?”蔫唧唧的小家伙瞬间警觉,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视线在大门和莫大娘身上来回转,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模样。

&ep;&ep;哼,他才不要去看医生,上次那个臭老头拿针扎他,可疼啦。还给他开了那么多苦死人的药,比老妈弄的臭袜子水还难喝。

&ep;&ep;莫大娘随口胡诌:“镇上新开了一家羊肉馆子,让我过去给他们看看,顺道请我吃羊肉。你要不去,你就自个儿在家待着,中午去你吴大婶家吃饭。”

&ep;&ep;吴大婶跟夏莫他们家离得近,性子直爽,跟莫大娘关系特别好,莫大娘有事情不能带夏莫的时候,就把夏莫交给她带。吴大婶年龄比莫大娘略大些,儿子跟莫大娘的大儿子是好哥们儿,俩人打小一块长大。不过,吴大婶的儿子脑子聪明学习好,考上了帝都的电影大学学导演,如今已经毕业,跟了一个挺有名气的大导演,工作也渐渐上了正轨,一点不用吴大婶两口子操心。可就是太忙,一年到头也回不了两次家。

&ep;&ep;帝都消费高,吴大婶两口子被儿子接过去住了一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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