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王肃会意,又塞了一物到他手中,却是一张折的规规整整的银票,那小太监也不打开看,直接揣进了袖中,抬手道:“王大人您少坐,小的这就去回禀督公。”

&ep;&ep;苏仁见陈青鸾进屋关了门,就从袖中掏出一物,捏着边角打开一张银票,她撇嘴笑道:“督公,这王大人出手当真阔绰,奴婢给传个话儿,可就值一百两,可比辛辛苦苦开酒楼做生意轻松多了。”

&ep;&ep;那银票折痕处似有水迹,不用猜便知是被谁的汗水给濡湿的,苏仁皱眉,“这脏东西你也碰,一会儿先去把手洗了,不然不许碰本督的东西。”

&ep;&ep;陈青鸾笑笑,嘴上不理他,却还是依言去打水洗了手,再出门去端饭食进来时,身后便跟了个王肃。

&ep;&ep;苏仁平日纵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也吃不了多少,如今柴县客栈预备的吃食,虽然已是竭尽所能将最好的东西呈上来,但在苏仁看来,也不过是尚能果腹而已。

&ep;&ep;王肃面对这这么一尊煞神,原本就没心思吃饭,但既然名义上是被留下用膳的,只能硬着头皮夹菜往嘴里囫囵塞了,也是食不知味,一抬头,却见苏仁早就撂了筷子,正端着茶碗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自己。

&ep;&ep;王肃思索了一下道:“下官本次来,是有事同大人商议,昨日的账簿想来大人并未看的仔细,其中其实是有十万两的缺口,原是这些年来拆东墙补西墙留下的纰漏,下官本是召集了沧州各方官员,从私库中凑了钱意图补上这漏洞,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ep;&ep;苏仁眼皮也不抬一下,之前送来给他看的账簿里,账面上是一丝不差的,只是每本中都夹着银票,共计五万两。那银票苏仁一张没动,连同账簿原样还给了王肃,才过了两日,便翻了一番成了十万。

&ep;&ep;见苏仁不语,王肃额角又不住流下汗滴来,他用早就已经湿透的帕子又抹了抹,对苏仁道,“督公,若是觉着光能将账上亏空的十万补上还不足,那还请您说个数,下官再去召集本地官员,看能否再凑出些来,还请督公在圣上面前多担待些,毕竟沧州这地界穷山恶水天灾又多,纵偶有将款项挪用到别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ep;&ep;苏仁如刀刻般的薄唇终于勾勒出一抹笑意,他抬手,比了一个“五”,好整以暇地看着王肃用力挤出的笑容逐渐僵硬,嘴角抽动着攥紧了拳头。

&ep;&ep;第19章暗度陈仓

&ep;&ep;陈青鸾在客栈的厨房内躲了会儿清闲,端着食盒上了楼,正与形容狼狈的王刺史擦肩而过。进了屋子一瞧,苏仁面前的碗筷洁净如新,便假做抱怨道:“这穷乡僻壤的,督公也别太挑嘴了,终日饭也不吃两口,是要辟谷修仙不成?”

&ep;&ep;苏仁的视线落在陈青鸾手中的食盒上,停了一停,又轻飘飘地转到别处。只懒懒地道,“食物粗粝难以下咽还是可以忍的,但那个蠢物碰过的东西,本督嫌脏。”

&ep;&ep;陈青鸾但笑不语,将苏仁面前动都未动过的菜肴往边上挪了挪,空出一块地方来放下食盒,打开之后,一抹甜腻的酒香弥散开来,苏仁自然而然地端了起来,触手温热,他心中浮起一丝暖意,口里却道:“你当日还说叫本督每日去你店里都能吃到新鲜菜式,结果轮到你自己下厨,便总是这么一个东西,难不成只会煮这一道汤?”

&ep;&ep;陈青鸾也不恼,偏头笑道:“督公您先试过再说,这回的汤,每一位材料都与之前用过的不同呢。”

&ep;&ep;苏仁尝了尝,果然如陈青鸾所说,与他记忆中的味道相差甚远,然而还是甘美异常,只是过于甜腻了些,他皱了皱眉,“你可是放了两遍糖?”

&ep;&ep;陈青鸾托腮,“那怎可能,是妾身有意多放了些,督公今日心情不佳,才应该多吃些甘甜的东西才好。”

&ep;&ep;苏仁皱眉摇头道:“你将我当小孩子一般哄?”

&ep;&ep;陈青鸾笑着摆手道:“怎么会呢,只要是人,甜食下肚都会高兴的。”

&ep;&ep;苏仁冷哼一声,“谬论。”却还是缓缓将一整碗甜汤都喝尽了,陈青鸾这才去招呼小二进来收拾桌子,忙完之后,突然想起一事,十分好奇地看向苏仁道:“我看那王刺史走的时候憋得脸都红了,督公那一会子功夫是怎么为难人家了?”

&ep;&ep;苏仁此时已经又躺回了榻上,懒懒地回应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本督要他用五十万两买下他沧州大小官员的乌纱帽,他却还嫌价格不公道,坐地还价只愿出二十万,那还有什么可谈的,本督便叫他回去列个名单出来,看是要保哪一半。”

&ep;&ep;陈青鸾听罢,有些不解地道:“上一回朝廷拨下来赈灾的钱款也不过十万,他们还肯出到二十万,也当真是很舍得了。”她突然“呀”了一声,轻轻击掌道:“妾身明白了,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名义上是十万,但运到沧州的,都是从别地调运过来等价的粮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